「你個混蛋,你給我滾出來!」大魔神顧不上駱青顏,魔眼凶光閃爍,發出猙獰恐怖的怒吼,剛剛他之所以被駱青顏擊中,是因為受到了靈魂攻擊,雖然強度比先前的靈魂之矛弱很多,但確確實實是靈魂具現化的攻擊,理所當然是第一蠻神又對他進行了偷襲。
諸聖眾仙和駱青顏也都下意識認為攻擊來自第一蠻神,是第一蠻神見大魔神不肯出全力拖延時間給出的警告。
然而,事實卻顛覆了雙方的想法,只見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天空中,根本不是第一蠻神,而是秦羽! 怎麼會是秦羽?難道不應該是第一蠻神嗎?
看到出現在空中的人類男子,不止人類這邊全懵比了,連大魔神也懵比了,全都用愕然的眼神看著這位人類男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得懷疑是第一蠻神變得。
「大魔神,你可真是下的一盤好棋,連自己的億萬同族都不放過!」秦羽居高臨下俯視著大魔神,周身金價森嚴金光閃耀神威凜凜,顯然是吃了仙品美食的效果。
「剛才攻擊我的是你?」大魔神還是不敢相信。
秦羽雙眼厲芒閃爍,直接用實際行動做出回答,只見雙眼瞳孔深處光芒匯聚,凝聚成兩根小小的圓錐,圓錐無聲無息沖了出來,接著直接消失不見,完全無跡可尋。
大魔神還沒反應過來,就再次發出痛苦的咆哮,其中一隻眼睛甚至炸了開來。
靈魂之矛?
不,看起來好像不是靈魂之矛,但真的和靈魂之矛很相似,而且威力同樣不可小覷。
美食大陸人類一方都被嚇到了,連駱青顏都神色驚疑不定,秦羽是怎麼學會這一招的?是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招的?如果當初對戰就使用這一招,有沒有重創她的可能?
天派諸聖的心情則特別複雜,秦羽突然降臨,發出類似靈魂之矛的攻擊,對大魔神造成巨大威脅,這絕對是值得興奮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改變戰局,讓他們得到活下來的機會。可是,自私一點去想,秦羽擁有如此恐怖的靈魂攻擊手段,將來誰還是他的對手?恐怕駱青顏都不行吧。
項問天臉色微微發白,隨即迅速恢復正常,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怎樣?滋味好不好受?」秦羽嘿然冷笑,雙眼中再次浮現出同樣的圓錐形,周身金光迸發,眼中厲芒爆閃,氣勢滔天披靡不可擋。
「你怎麼會這個?這不可能!」大魔神驚駭怒吼,雖然秦羽的靈魂之錐威力不及第一蠻神的靈魂之矛,但造成的傷害也相當可觀,如果秦羽能夠連續發動,他也有點承受不起,至少目前承受不起,更重要的是,秦羽的攻擊和第一蠻神太相似了,這是不是意味著秦羽和第一蠻神之間有關係?
「不可能?你都吃了我兩次靈魂之錐,還說不可能?不怕告訴你,我這招靈魂之錐就是從第一蠻神那裡學來的,至於別的,你自己去想吧。」秦羽故意透露信息,一副老子吃定你了的樣子。
大魔神果然開始疑神疑鬼,凶焰登時收斂了許多,第一蠻神跑哪去/了不知道,但秦羽的出現,同樣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如果秦羽和第一蠻神達成了合作,再加上駱青顏和諸聖眾仙,他的處境會變得相當危急。
正當大魔神心中驚疑衡量局勢的時候,秦羽再次開口,這次是對駱青顏:「駱仙,諸位,第一蠻神已經答應合作,先殺大魔神,再談其它,現在就由我來主攻靈魂,別的交給你們,好好給他點顏色看看,為死去的同胞復仇!」
駱青顏似乎明白了秦羽的意思,當即擺出誓死一戰的架勢,戰矛提起瘋狂催動神力,高呼道:「諸位,如此良機豈能錯過?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宰了這頭畜生,將他碎屍萬段,以告慰逝者在天之靈!」
諸聖眾仙並沒有讀懂秦羽的真實意圖,真以為秦羽已經和第一蠻神達成合作,劣勢去不復返,絕境變成順境,被壓制了這麼久,犧牲了這麼多人,終於得到了反擊的機會,一時間血氣翻湧群情激動,磨拳霍霍殺氣騰騰,瘋狂催動剩下的聖力,準備不顧一切發動攻擊,做出最後決戰。
「殺!」項問天沒有多說半個字,一聲厲喝居然率先朝大魔神衝去,那一往無前的氣勢,當真宛若山呼海嘯勢不可擋。
「哈哈哈,沒錯,宰了這畜生,先吃我十七八個靈魂之錐!」秦羽一聲長笑,雙眼中靈魂之錐的虛影再次凝聚,與此同時取出天河神珍鐵,神力迸發朝著大魔神當頭打落。
之前還凶焰衝天的大魔神,這次面對眾人的合力攻擊,居然選擇了退縮,只見大魔神揮舞魔爪擋住自己的頭顱,頭顱快速往漩渦中心縮回,承受靈魂之錐的攻擊后,痛吼咆哮退縮的速度更快。
駱青顏、項問天以及諸聖眾仙的攻擊毫無阻礙全都落在大魔神的胳膊上,扎了個天崩地裂,硬生生將大魔神的半隻胳膊給打成了碎片。
然而,大魔神卻絲毫沒有暴怒反擊的打算,丟下破碎的手臂,穿過漩渦,脫離空間通道,連無回魔城都無暇顧及,本體直接脫離無回魔城,帶著萬魔殿朝虛空深處逃去。
夢魘魔城天空的漩渦緩緩散去,但大崩潰並沒有停止,大地的崩塌依舊在繼續,而且越來越嚴重,要不了多久,這座魔城也會徹底毀滅。
諸聖眾仙正想追趕,卻聽駱青顏一聲斷喝:「窮寇莫追!」
不追?為什麼不追?這麼好的機會如果放過,以後再想殺掉大魔神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駱青顏沒有解釋,只是看向秦羽,秦羽完全沒有追趕的意思,苦笑了一聲:「果然瞞不過你。」
說完,秦羽臉色陡然變得慘白如紙,七竅流血白眼一翻暈了過去,身軀再也控制不住凌空落下,朝著地面砸去。
駱青顏抬手虛抓,將秦羽的身軀攝了過來,諸聖眾仙見狀大驚失色,秦羽到底怎麼了?剛才不還神威凜凜,一副成竹在匈,要將大魔神置於死地的架勢,怎麼轉眼就變成這幅樣子了呢?
「他是在虛張聲勢,目的不是為了殺死大魔神,而是為了嚇退大魔神!」駱青顏檢查秦羽的情況后,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秦羽肉身都是沒什麼傷,仙品美食賦予的神力也還充沛,但靈魂情況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靈魂波動正在急劇減弱,就像是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
虛張聲勢?嚇退大魔神?諸聖眾仙面面相覷,終於恍然大悟。
項問天落在駱青顏身邊,蹙眉沉聲道:「他的靈魂能量幾乎已經耗盡,如果大魔神再遲疑片刻,他就會因為堅持不住而露餡。」 楚國蒼龍州
幾位大食站在焦黑的土地邊緣,眼前是巨大的隕石坑,而在三天前,這裡還是一片沃野,是出產糧食的重要產地。
「這裡死了多少人?統計出來了嗎?」食尊問。
「目前統計應該在三千人左右,不算多,主要損失的是良田。」食王回答。
食尊嘆了口氣,和那些直接被命中的城池,動輒十餘萬數十萬的死傷對比,三千人真的不算多,可是,那畢竟是三千條無辜的生命啊,壓在心頭依舊讓他感覺喘不過氣。
「找找看有沒有倖存者,有的話儘快遷走吧。」食尊說完起身飛走。
食王點點頭,帶領人手繼續工作。類似的事情發生在美食大陸各個地方,甚至包括美食大陸之外的海域和陸地,只不過由於域外少有人口,損失沒有那麼大而已。
究其原因,歸咎於被蹦碎的幾大魔城,除了無回魔城還算完好,其餘魔城都已崩潰,崩潰後有很大一部分碎片被美食大陸的萬有引力捕獲,由於不會被空間壁障限制阻隔,所以變成隕石掉了下來,經過引力加速,擁有了強大的破壞力,落地的那一刻,會如核彈般爆發,衝擊波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摧毀。
碎片大大小小實在太多了,即便諸聖眾仙親自出手阻擋,也只能消滅一部分,還是有許多落在了十三國的大地之上,甚至落在城鎮始終,造成了相當嚴重的破壞和人員傷亡。
目前初步估計,十三國加起來傷亡過億,其中直接死亡的應該在兩千萬以上。
這個數字和魔族的損失相比,真的小道可以忽略不計,魔族那可是數十億全滅,幾大魔城崩潰粉碎,連魔神都死的只剩下最後一隻,可謂大獲全勝。
然而,無論諸聖眾仙還是普通大食,只要參與了戰爭的人,沒有一個能高興的起來,因為大魔神還在,大魔神還活著,幾大魔城的粉碎,數十億魔族的毀滅,七成半的功勞歸功於大魔神,是大魔神將自己的所有同族當成了讓自己更加強大的養料。
只要大魔神養好傷窺破騙局,就必然會返回來。除此以外還有鯤和第一蠻神,這二位都不是善茬,而且都對美食大陸窺覷已久,等他們養好傷,也肯定會跑回來。
屆時美食大陸將面對三位恐怖強者,以美食大陸的綜合實力,根本沒有抵擋的可能。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抵擋不了,該怎麼辦呢?撤退?往哪撤?難道真的要拋下這片食神庇佑祖祖輩輩生活了萬年的大地嗎?即便真的有地方撤,又有多少時間以供撤離呢?最後能順利撤離的有多少?沒撤走的怎麼辦?
全是問題,真的太多問題了,而且都是要命的大問題,短時間很難想出解決辦法,偏偏又沒有足夠的時間。
稷下食宮
景象也是一片慘然,除了剩下的食仙,只有寥寥幾位食聖駐守於此,其餘食聖都趕回家處理家族事物去/了。
這場戰爭固然魔族幾乎全滅,但大食的損失也不小,參戰的大食陣亡接近百萬,食聖食仙隕落共計十五位。
十五位聖境強者!
放在過去那都是一位撐起一個世家的存在,現在卻隕落了足足十五位,這意味著將有許多世家失去食聖守護,再加上戰死的食尊食帝及其以下,幾乎可以說是名存實亡。
妖族和龍族方面,妖聖龍聖合計隕落十二位,普通龍族損失接近兩百條,按照數量對比比人類慘重的多。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讓人擔憂的,最讓人擔憂的是秦羽正遊走在生死線上!
內殿石台上,秦羽靜靜地躺著,龍魅兒、清漪、慕容雪和石姬都守在旁邊,眼睛發紅形容憔悴,眼中滿是擔憂。
自從兩天前嚇跑大魔神,秦羽當場暈倒,就再也沒有醒過來,而且情況越來越不穩定,靈魂氣息越來越弱,幸好有駱青顏、千顏和龍玄合力強行壓制,才得以將秦羽拽在生死線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魔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返回,我們必須想點辦法!」龍玄沉聲道,雙掌金色光芒如絮狀水流,和千顏、駱青顏相互連接,構成三角形,盡全力維持壓制。
「還有鯤和第一蠻神,根據第五的說法,第一被秦羽撕碎了肉身,但以第一的靈魂能力,無論奪舍還是重新塑造都花不了太多時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千顏道。
「鯤倒是不足為懼,但第一蠻神在他手中吃了這麼大虧,很可能不會再坐收漁利,甚至會和大魔神聯手,這樣的話我們將失去抵擋能力。」駱青顏道,她雖然自傲,但也有個限度,面對第一蠻神和大魔神,她也沒有任何信心,畢竟她還不是神。
龍魅兒俯視著秦羽蒼白的臉,紅著眼睛咬著牙說:「無論如何必須將混蛋他救回來,這是你們欠他的。沒有他,你們都不可能擋得住第一蠻神和大魔神!」
駱青顏、千顏和龍玄都沒有反駁,因為龍魅兒說的沒錯,他們是欠秦羽的,不止他們,整個美食大陸都欠秦羽的。
這次戰爭,原本是人類一方必敗無疑,甚至可以說是必死無疑,美食大陸都保不住,是秦羽捨身搏命打跑了第一蠻神,嚇退了大魔神,才給他們搶出了一線生機,給美食大陸搶出了苟延殘喘的機會。
億萬人的命都是秦羽救下來的!
這份功德這份成就,比秦羽曾經立下的所有功德加起來還要多。
「也許,有一個辦法能夠救他!」駱青顏突然開口。
「什麼辦法?」龍魅兒、清漪、慕容雪和石姬異口同聲。
千顏和龍玄卻沒有顧著激動,駱青顏早不說,偏偏現在才說,足以證明這個辦法絕對充滿困難和風險。
果然,只聽駱青顏說:「現在從外部已經無法喚醒他,想喚醒他就只有一個辦法,從內部喚醒!」
內部喚醒?怎麼內部喚醒?千顏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一變。
駱青顏接著說:「需要剝離一個人的靈魂,放進他的靈魂之海!」 剝離一個人的靈魂,放進秦羽的靈魂之海,以便從內部喚醒秦羽的靈魂,這就是駱青顏想出的辦法。
龍玄聞言也是變了臉色:「剝離靈魂?我們可不是第一蠻神,我們沒有剝離出來還能放回去的能耐,這就等於剝離出來的靈魂,很可能會永遠回不來!」
靈魂可能永遠也回不來,這不幾乎就等於死了嗎?秦羽和慕容雪忍不住掩口驚呼,為了救秦羽,必須犧牲一個人,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駱青顏頷首道:「我們的確沒有放回去的能耐,所以就需要這個人做出犧牲,而且也不是誰都有資格犧牲,其靈魂必須足夠強韌,否則剝離出來就自動散了,根本沒有注入的可能。」
「足夠強韌?你指的是聖魂?」千顏駭然低語。
駱青顏再次頷首:「是的,聖境以下靈魂沒有聖化,太弱小太離散,剝離出來也不堪大用,根本沒有喚醒秦羽的可能,只有聖化變成液態的神魂,才能剝離出來后依舊保持完整和清醒的意識,才有可能喚醒秦羽。」
內殿中靜悄悄的陷入死寂,如此一來就確定了,想喚醒秦羽,就必須犧牲一位聖境強者,且不說代價的問題,誰來做出犧牲?修成聖境都不容易,誰肯放棄自己的生命,做出這樣的犧牲?
便在這時,一個堅定決絕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我去!」
眾人齊刷刷轉頭看去,原來開口的竟然是龍魅兒!
「你瘋了!」清漪花容失色,龍魅兒是聖境沒錯,但駱青顏已經說得很清楚,剝離出來放不回去,等於自我犧牲。
「龍姐姐你別衝動啊,就算喚醒了秦羽哥,沒有了你,他一定會發瘋的!」慕容雪同樣嚇得臉色發白。
「你別亂來!」石姬同樣不同意。
「我沒瘋!」龍魅兒深吸口氣轉頭看向她們,沉聲道,「首先,我們無權強求別人尤其別的食聖主動犧牲,能甘心情願做出犧牲的只有我們,而我們之中,只有我修成了聖境,所以我是唯一的人選,這個任務必須也只能由我來做!」
三人雖然焦急但無法反駁,龍魅兒說的沒錯,的確沒法強迫別人來犧牲。
「其次,所謂犧牲也不一定是真的犧牲,依我看我還是有希望回來的。」龍魅兒此言一出,連駱青顏都愣住了。回來?怎麼回來?連她都沒法將靈魂放回軀體,誰能辦得到?第一蠻神嗎?第一蠻神殺秦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幫忙?
「難道你們忘了,混蛋他使用什麼嚇退大魔神的嗎?」龍魅兒道。
聽聞此言,眾人再次愣住,接著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龍魅兒的意思。
「靈魂具現攻擊!」駱青顏瞳孔驟然收縮。
「沒錯,靈魂具現攻擊,這是第一蠻神的絕招,卻被他學會了,這意味著什麼即便我不說你們也很清楚,所以如果你們沒能力把我的靈魂放回來,沒關係,我就先和他待在一起,等他足夠強大之後,再讓他把我的靈魂放回來!」龍魅兒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真是一個瘋狂的計劃,卻不得不承認真的有成功的可能,而且還不低,唯一的前提就是順利喚醒秦羽的靈魂,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駱青顏看向龍魅兒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猛然間想起了上次龍魅兒來找她挑戰,對她說的那些話。龍瑤根本不是殉情,而是知道食神再也回不來了,所以自斬入輪迴,期望能夠讓自己的轉世和食神的轉生體重新相逢。
事實證明龍瑤賭對了,雖然她犧牲了自己,但她的轉世真的不止一次和食神的轉生體相逢,這一次化身龍魅兒,更是和秦羽真真正正走在了一起。
這就是緣分,這更是勇氣!
現在,龍魅兒再次展現出了這種勇氣,和龍瑤一樣的勇氣,很難說這勇氣到底是來自龍瑤的影響,還是她自身的本質,但不論如何,這份勇氣本身就難能可貴。
至少,她沒有!
當初,她就沒有勇氣去賭轉世相遇,也不願去賭,在她看來,自己就是自己,轉世沒有任何意義,龍瑤根本就是犯傻。
現在,她更沒有勇氣冒著犧牲的危險拯救秦羽,畢竟秦羽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人,永遠也不可能是。
「你們以為呢?」收回目光壓下紛亂的思緒,駱青顏詢問千顏和龍玄的意見。
千顏略作思考,看了龍魅兒一眼,正好和龍魅兒決絕的眼神對上,終於頷首道:「此計可行,就這麼辦吧。」
「秦羽今後如果能在靈魂層面更進一步,超越我們,達到接近第一蠻神的境界,應該可以將她的靈魂放回軀體。」龍玄頷首同意。
駱青顏點點頭:「好吧,那就這麼決定了,你準備一下,我們這就開始。」
清漪、慕容雪和石姬都用擔心的目光看著龍魅兒,生怕就此成永別。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即便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他,他不會讓我沉睡太久的。」龍魅兒沖著她們笑了笑以示安慰,然而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已經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真的回不來了,也不是真的死了,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和秦羽在一起,靈魂層面的相互陪伴,想想其實也不錯,同生共死,你知我知,你哭我哭,你笑我笑。
說完,龍魅兒就地坐下調整氣息,平復自己的靈魂波動,一刻鐘后恢復到最佳狀態,緩緩起身肅然道:「我做好準備了,開始吧!」
「站到秦羽的頭前面,用你的額頭貼著她的額頭,睜開雙眼,盯著他的雙眼,無論如何不要眨眼,也不要移開目光,注視著他的瞳孔深處,想象自己正在沉入他的靈魂之海。」駱青顏道。
龍魅兒依言走到秦羽頭前面,微微俯下身,用自己的額頭貼在秦羽的額頭上,保持雙眼睜開,凝視著秦羽的瞳孔。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凝視一個人的瞳孔,剛開始感覺什麼都看不清,只有黑乎乎的一片,但她畢竟有聖境修為,又是龍聖,經過調整視野很快清晰,並且出現了很奇怪的感覺。 間原本小小的瞳孔,忽然間竟好像放大了千百倍,變成了深邃的海洋,海底斑斕瑰麗,一道道紋路充滿神秘的美感,再往深處則是無窮無盡的黑暗,如有魔力,凝視久了會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什麼東西吸住,不受控制往黑洞里掉落。
便在這種墜落感出現的同時,駱青顏雙掌陡然伸出,分別按在了龍魅兒的兩側額頭,指尖亮起兩團銀輝,銀輝迅速化為絲絲縷縷,毫無阻礙鑽了進去。
「離魂!」千顏一聲輕喝,一掌按在龍魅兒的頭頂,這一掌看似很重,卻根本沒有挨到,相隔毫米控制的妙到巔毫,五指虛抓雙眼陡亮,無形之力將龍魅兒的整個頭顱包裹。
「出竅!」龍玄最後出手,雙手虛握如握重鎚,眼中神光迸發而出,匯聚成虛影扣在龍魅兒的後腦勺正上方,同樣沒有真正接觸到。
然而,龍魅兒卻感覺自己的靈魂就像是出膛的炮彈,意識陡然模糊加速墜落,鑽入秦羽的雙眼之中,墜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中。
噗通一聲,龍魅兒的身軀失去控制軟倒在地,清漪趕緊衝過去將龍魅兒扶起來,輕喚她的名字,卻無論如何都得不到應答。
龍魅兒只是軟噠噠靠在她懷中,根本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連一點點靈魂波動都沒有。
千顏率先徐徐收回手,轉身蹲下翻開龍魅兒的眼皮看了看,稍微鬆了口氣道:「她的靈魂已經不在這具驅殼離了,接下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慕容雪、清漪和石姬聞言也不知道到底該緊張還是放鬆,龍魅兒的靈魂已經鑽入秦羽的靈魂之海,事已至此後悔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起到龍魅兒能夠喚醒秦羽,否則……
「希望她能成功吧,否則他們會死在一起的。」駱青顏語氣有些古怪,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