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銘泰遂即將臨行時父母地叮囑以及父母的去處向長者一一細說。
長者聽罷,沉思片刻,讓夫人將書信取來,仔細地瀏覽起來。良久,長者收起書信,喃喃自語道:「大哥行思果然縝密,安排地滴水不漏。」
言罷,長者對著宇文銘泰道:「賢侄!既然你們不遠千里地來到西塞城,就多住些時ri,我讓淵兒帶你們在西塞城四處轉轉;往後地安排,容我多計較幾ri,再作定奪!」
宇文銘泰回禮道:「小侄悉聽尊便!」
長者哈哈長笑:「賢侄果真如我大哥年輕時一樣,行事一絲不苟,字字如珠。」
程不識此時進門稟告:「老爺!夫人!諸位公子、小姐!宴席已經安排妥當,請老爺、夫人、諸位公子、小姐入席。」
長者聽罷,吩咐程不識領著眾人先去用膳,自己則到內屋卸甲。
不多時,長者攜夫人來到偏堂與大家共飲,席間大家杯觥交錯,言無不禁! ?程淵雖說年紀同宇文銘泰相仿,但由於生長的環境頗為紛雜的原故,讓他格外得老於世故,不經意間又會流露出一股痞子氣來。『雅*文*言*情*首*發』。
一連幾ri,程淵領著眾人流連於西塞城好玩的去處。所到之處,生活於窘迫之中的人們見到他都會頗為恭敬地稱他作公子,眼神中流露出由衷的敬慕;至於那些腦滿腸肥,一肚子壞水的生意人和私下裡幹些不明勾當的人見到他,多會流露出一絲畏懼,獻著媚的一口一個瀟洒哥或是瀟洒爺的,喊地格外得親切。
每每聽到有人喊胖子瀟洒哥,宇文琴就忍俊不禁;程淵免不了不以為然地教育著小丫頭:「咱說琴兒妹子,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難道你哥哥我這樣得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避讓的帥哥,就配不上這瀟洒哥的名號嗎?!」
程淵這種自我感覺良好得一塌糊塗的自信,頓時讓眾人為之傾倒。
與程淵幾ri相處下來,宇文銘泰感覺這個看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胖子,雖說表面上看起來也蠻市儈的,骨子裡卻也脫不了嫉惡如仇的本xing,許是在西塞城這個龍蛇混雜的大染缸里yin浸了太久的緣故,免不了多了些匪氣,有時又有些跋扈與不擇手段。
宇文銘泰細細地斟酌父親地安排,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此次一起從泰倫村落出來遊歷的十個人,自小受到父親地教誨,免不了在為人處世上打上父親的烙印;他們這一行人都是秉直有餘,圓通不足,全然不同於胖子這般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而且程淵行事乖巧,為人達練,這些正是他們這一行人所欠缺的。」
想到這裡,宇文銘泰不禁為父親這種深思熟慮地安排感到由衷的嘆服。
程潛與夫人見這幾ri孩子們相處得十分融洽,決定與孩子們商討一下他們未來幾年內的安排。
左戍君回到西塞城的當天,就帶著龍門客館李掌柜託付給他的兩封書信拜訪了西塞城的太守薛萬徹。
薛大人看過書信后,先是向左戍君求證了貪狼十三煞的事情,隨後向左戍君打聽宇文銘泰與上官無極一行人的下落。『雅*文*言*情*首*發』左戍君這才知道,原來李掌柜向薛大人舉薦了眾人。高興之餘,左戍君又犯了難,自聚豐商號一別,他也不清楚這一行人的具體去向,只是知道他們此次來西塞城尋人的事宜,僅此而已。
薛萬徹無奈之下,向左戍君詳細詢問了一行人的相貌與著裝打扮,並懇請左戍君能夠協助自己尋找宇文銘泰與上官無極一行人。左戍君應承下薛大人的要求,決定擇ri差水耗子前來協助尋人。
隔ri,薛萬徹召西塞城都尉程潛商議尋人一事,初聽到薛大人的講訴,程潛倍感疑惑,向薛大人詢問此事的由來,薛萬徹將李掌柜的舉薦書拿出,程潛這才了解了其中的緣由,將宇文銘泰與上官無極一行人遵父命前來西塞城拜訪他的事情托出。
薛萬徹得知自己苦覓卻又無處可尋的人現在就落腳在程潛家中,心中大喜,急切地要求程潛帶著他去拜訪眾人。
程潛遵照宇文軒信上叮囑地的,不要太早對宇文銘泰等人挑明宇文家族淵源的要求,對薛大人格外地關照一番,定下幾ri后以赴家宴的機會引大家相見。
三ri后,薛萬徹按照倆人事先的計劃來到程潛家,程潛邀宇文銘泰與上官無極等人陪宴。薛萬徹初見宇文銘泰一行人,立刻被一行人不俗的氣度所吸引,心中禁不住暗自讚歎:「好一個虎步龍行,英姿勃發!」
宇文銘泰等人在龍門客館時聽李掌柜多次提到薛大人,從李掌柜的神情中能體味到他對薛大人的仰慕與推崇;今ri見到其人果然不負盛名,心中便多了幾分恭敬。
酒到微酣,薛萬徹見席間氣氛融洽,待宇文銘泰起身向他敬酒時,薛萬徹承下宇文銘泰的盛情,舉杯一飲而盡;隨後說道:「銘泰公子!薛某領命駐守這西塞城,擔負著一城之眾的安危,內心時時惶恐不已,唯恐因為才疏智薄致使百姓不能安居樂業。這西塞自古苦僻,物產貧乏,多需要來自關內的貿易改善民生;現在貪狼十三煞佔據了從關內連接西塞的貿易通道,恐一旦他們站住了腳,將會對這條貿易通道產生致命的打擊。薛某從龍門客館李掌柜與聚豐商號左先生那裡知悉公子與眾匪兵戈相向,不落下風,心中甚是佩服;左先生與李掌柜對眾位公子、小姐也是推崇備至,薛某有一件不情之請,希望銘泰公子顧念這一城百姓的幸福,能協助薛某與程大人盡剿這群悍匪,解除這條商途的後顧之憂。」
宇文銘泰見薛萬徹說得如此懇切,不禁豪氣頓生:「薛大人一心為民,鞠躬盡瘁,讓我們甚感敬慕。我等不才,在魔鬼城外遭遇悍匪,僥倖得以全身而退,蒙左先生與李掌柜看得起,在薛大人面前多有美言,我等甚感慚愧。今ri,體味到薛大人一心為民的戚戚之情,我等也不敢潔身自好、袖手傍觀;願聽從薛大人地差遣,也不枉薛大人的厚愛!」
薛萬徹聽到宇文銘泰一席話,心中感慨不已:「銘泰公子如此義薄雲天,我薛某先代這一城的百姓謝謝公子。」
宇文銘泰趕忙回禮:「薛大人嚴重了!退卻群匪,無極居功至偉,沒有諸位兄弟眾志成城,僅憑一己之力,難以成謀。」
薛萬徹起身把盞:「諸位公子、小姐!薛某敬大家一杯!」
眾人紛紛起身承謝!
程潛見薛大人已遂心愿,立身把盞道:「眾位世侄果真不辱門風,有我大哥當年橫刀立馬,捨我其誰的豪氣;我兒程淵能夠追隨世侄左右,為世侄執轡,也是他此生的榮耀。」
言罷,程潛對著兒子說道:「淵兒!為父知道你一向桀驁,這西塞城容不下你的志趣,所以你便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以哀其志;現在,銘泰公子與無極公子身負重託,為父也希望你能立心明志,追隨倆位公子成就大業,也不枉你母親對你的期盼。」
自打從父親那裡得知了銘泰與無極倆位公子這次穿行沙漠的遭遇之後,程淵便對倆位公子的所作所為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父親的話正中下懷,程淵喜不自禁,起身對著宇文銘泰一行人說道:「銘泰公子!無極公子!琴兒妹妹!眾位兄弟!程淵以後若有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擔待。」
夫人見到如此情形,心中一陣寬慰。
薛萬徹趁熱打鐵,就此與大家商議明ri一早到都護府商討剿匪事宜。
上官無極起身說道:「薛大人行事雷厲風行,叫晚輩敬慕不已;只是這剿匪一事還需從長計議,謹慎行事為好。佟麗君能馳騁漠北,所向披靡,並且還能從重軍圍剿中突出重圍,足見此人非比尋常。據晚輩與他的較量中,晚輩覺得此人工於心計、行思縝密,非一般人可比;常言:『兵行詭道,有備而戰。』佟麗君既然想長期盤踞關內到西塞城的這條商途,必然會在夾金關和西塞城內廣布眼線,為其jing准出擊提供情報;這西塞城內魚龍混雜,正是行間布諜的理想場所,為了這次行動能出其不意、一擊既果,我們還需提防佟匪的間諜,都護府過於引人耳目,如果突然間有陌生人頻繁出入,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關注;晚輩考慮,是不是換一處地方為宜!?」
程潛聽到此言,心中暗自感嘆:「我大哥**出來的學生果真名符其實,只是,無極這孩子涉世未深,全然不懂得迴旋,顯得有些鋒芒畢露,咄咄逼人了!」
想到這裡,程潛起身說道:「無極賢侄有所不知,都護府作為西塞城的直隸衙門是魔鬼城以西的廣大地域處理一切政務的重地,也是整個西塞城的權柄象徵,都護府有薛大人坐鎮其中,方能讓廣大百姓心中得到安撫。」
薛萬徹聽罷,寬和地說道:「程大人言重了!我等受皇恩浩蕩,領受這一城之眾,本應該竭盡全力地造福一方百姓,又何必拘泥於這些陳腐的觀念;我看無極公子的提議非常有見地,我們這些老傢伙反而不如年輕人達觀,怕是要讓後輩們笑話了;我看就照無極公子的提議,選在程大人家裡,一則我也熟悉,二則也方便公子們隱匿身份!」
宇文銘泰把盞起身:「薛大人如此寬和、豁達,體恤晚輩,讓晚輩們受益匪淺,晚輩敬薛大人。」
薛萬徹呵呵長笑:「銘泰公子後生可畏呀!」
隨即,承下宇文銘泰的恭敬之情。
程潛隨即應和道:「薛大人如此體恤後輩,叫屬下感念萬千,我看就按照大人所言定奪。」 ?程府內,宇文銘泰與上官無極聽完了薛萬徹對西塞城內駐兵與民生的介紹,得知薛大人已經放出遊隼將貪狼十三煞盤踞魔鬼城的消息知會了夾金關的守備,.。
貪狼十三煞半年前才遭受沉重打擊,元氣大傷,新來西塞城與關內的這條商途盤踞,羽翼未豐,又遭新敗,現在正是剪除他們的最佳時機,若是耽擱太久,讓這群盜匪有了喘息的機會,得以招兵買馬再次坐大,恐怕以後再想剿滅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考慮到大漠之中,群匪飄忽不定、難覓其蹤,如果重兵集結而動,群匪在漠北已經有過潰敗而走的教訓,肯定會避其鋒芒,游擊而動;而沙漠之中環境又異常嚴酷,重兵集結而動,糧草輜重補給困難,消耗會異常巨大,戰前的準備時間勢必會拖沓冗長,這樣也極易走漏風聲,讓對手聞風而動,更何況此處沙漠之中有上百里的魔鬼城這一天然隱蔽之地讓盜匪可以依託,如若盜匪遁入魔鬼城,魔鬼城內溝壑疊嶂的環境過份狹窄,不利於重兵迴旋,盜匪若是依仗地勢游擊而動,恐怕剿匪只能事倍功半。
如果重兵深入沙漠腹地又不能速戰速決,光是沉重的後勤補給就會拖垮整個西塞城;再則,西塞城踞守邊關,守土職責為重,若重兵齊出,城內必然空虛,安民守土的職責又不容旁怠。
面對兩難的境遇,眾人考慮良久之後,上官無極建議,由熟悉沙漠環境並知悉沙漠嚴酷環境下生存之道的少數jing銳部隊,先誘敵而出,然後擇機對群匪兩面夾擊,務必一擊即中。
考慮到匪首佟麗君的傷勢不會這麼快就痊癒,在魔鬼城的失利肯定會讓佟麗君更加慎獨,群匪如果沒有佟麗君這個主心骨躬身親為,也會因為有所忌憚而過於謹慎,不利於引蛇出洞的計謀順利地實施;而擒賊擒王方能完全地從氣勢上壓制住對手,.上官無極建議大家等待佟匪痊癒后再實施誘敵計劃,一定要將佟麗君這個匪首拿住。
自初次遭遇佟麗君,上官無極就認真地揣摩過佟麗君的xing格,他明白佟麗君有著嬌盛與謹慎的雙重xing格,雖然狡黠但有時難免剛愎自用,不可一世;只有把握住了他的行思規律,才能驕縱其心,讓他心生懈怠。
上官無極深感此役非比尋常,雖然已經拿定了大的方向,但涉及到細節的地方還是略感不夠嚴謹;他將自己所擔憂的細節問題與眾人一一道明,希望大家群策群力,共同來推演所有可能導致此次行功虧一簣的地方;待所有細節都進一步完善之後,大家開始分頭行動。
由於需要籌備的事情太多,大家各自分工。
考慮到西塞城內可能有佟匪的間諜,如果大張旗鼓地行事,必定會讓其有所察覺,程府一如平ri里那樣毫不招搖。如無必要,薛萬徹還是鎮守都護府,當需要薛大人參與決策時,薛萬徹則喬裝來到程府。
薛萬徹負責聯絡夾金關的郭大人,商討著將計劃細節和行動方案統一下來;宇文銘泰先行去拜會左戍君,讓他籌備下一次從西塞城販運到關內的貨品,並且讓聚豐商號的夥計們盡量地將籌貨的信息不經意地在西塞城內散布開來;隨後,宇文銘泰拜託左戍君去拜會章明基,希望它能為此次行動助大家一臂之力;程潛攜領拓跋榮與也仙到軍營中秘密選拔符合這次行動的jing銳人馬;塔干與楊雄連人帶馬都喬裝易容一番跟隨水耗子提前出發,到龍門客館與李掌柜聯絡,開始秘密地收集來自大漠深處的消息;佐倫與李虎在塔干塔干與楊雄等人離開四ri之後喬裝一番,扮作商販由水耗子的侄兒帶隊,先行押運一批物資出發;上官無極坐鎮程府,掌控所有的準備工作。
薛萬徹與程潛雖然從宇文銘泰和左戍君的誇讚中了解到上官無極非比尋常的決斷能力,但在為數不多地接觸中,倆人只是感覺略顯沉默的上官無極除了比同齡人顯得老成持重一些,神情之中完全看不出絲毫鋒芒。
當倆人見到上官無極籌謀計劃時,他那閃動著的眼神頃刻間完全綻放開來,時而深邃如淵,時而透出狡黠,時而如老僧入定般沉靜,卻絲毫不曾流露出一絲的沾沾自喜與躊躇滿志,始終慎獨如一。
倆人不禁感嘆:「所謂的天才大概如此了!」
領略著上官無極面面俱到,絲絲入扣的籌謀,倆人哪裡知道,為了成就這位天之驕子的榮耀,很多人犧牲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與尊嚴。
所有行動都按照預先設定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上官無極除了統籌全盤計劃,把多餘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習上。自從在魔鬼城內初嘗敗績,瞬間身處絕境的那種心悸如死灰般的感受讓他深深地體味到自己的無力與蒼白,而內心之中的驕傲讓他久久不能釋懷。
當第二次遭遇佟麗君,上官無極完成了自我救贖,那種戰勝了恐懼之後捨我其誰的感覺,讓他真正地釋放出了長久以來一直壓抑在心頭的頹廢與惶恐。上官無極似乎有些沉溺於這種自我救贖后的釋然中,這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讓他更加相信力量所帶來的喜悅與自我認定。
從魔鬼城一路走來,上官無極更加用心地感悟著練功時運行於經絡間,沉澱於氣海和上丹田深處的真氣與光元素流體得極其細微的變化;功夫不負有心人,上官無極的專註與執著讓他的修習不斷地加深。
現在,上官無極已能隨心所yu地掌控真氣與鬼殺之間質理的平衡與協動,上丹田處的元素核體吸納與儲備元素能量的強度也愈發地可以控制。
從軍隊中秘密選拔出來的jing銳已經集結完畢,上官無極和宇文銘泰邀請程淵再次審視這些所謂的jing英們。對於那些ri常行為舉止太過於中規中矩,動作規範的,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不是普通百姓的人選一律淘汰。
此次行動,大家所需要的夥伴,是那種略帶點痞子氣的,行事不拘泥於常態的,甚至是那種骨子裡隨心所yu,行思天馬行空,不太注重與刻意理會軍隊規矩的刺頭們;這種人脫下軍服就能立刻混跡於人群之中,不被輕易地發現,這樣才能掩飾住其軍人的身份。
程淵出身軍人世家又長期混跡於三教九流之中自然深諳此道,由他對這些jing英進行初級地篩選;能夠留下來的人員,再由上官無極與宇文銘泰對他們進行武功、身手與心理素質地測評,逐一淘汰掉不符合此次行動要求的人;最後剩下來的jing英們,由拓跋榮與也仙繼續分別從中選拔出善於追蹤和善shè者組成尖兵小隊。
尖兵小隊組建完畢,第二批運送物資的商隊,由拓跋榮和也仙分領著離開西塞城;程淵則率領剩餘的jing英們應著左戍君在西塞城發布的招募信息來到聚豐商號,先熟悉商隊夥計們的ri常工作與行為舉止。
戰鬥人員選拔完畢,上官無極便耐心地等待著來自沙漠深處的消息。
塔干與楊雄離開西塞城的半個月後,由倆人離開時帶走的用於通訊的游隼從龍門客館捎回了消息;有一支從關內向西塞城進發的的商隊在魔鬼城內遭遇到貪狼十三煞正面狙擊,幾近全軍覆沒,壓護商隊的傭兵副領隊由同伴們拚死相護才殺出重圍,僥倖地逃到龍門客館,傳遞迴這一消息。
李掌柜信中還特彆強調,這支壓護傭兵來自帝國傭兵界排位第十位的巨蠍傭兵團。
上官無極得到這一消息后,即刻下令整頓人馬。 ?能再次聚首,章明基顯得格外高興。『雅*文*言*情*首*發』。半月前,當左戍君找到他時,章明基得知是宇文銘泰所託時便一口應下了再次合作的事宜。
程淵一早拜別雙親,再到程家的一處別院向兩位師父以及師娘們辭行,囑咐程不識好生照顧四位師尊以及自己的師弟與師妹;隨後腰插橫刀,背負師父所賜的一匣烏木長盒,與眾人匯合;西塞城的那志威校尉奉薛萬徹之命,隨隊協辦與官家聯絡的事宜。
原先與佟麗君打過照面的人中,章明基所領的傭兵們保持原先的著裝不變,泰倫村落的一干人馬,不但所有人員進行了必要的易裝易容,連他們所騎的馬匹包括鞍轡都進行了必要的修飾與偽裝;踏雪被塗染成了雜花馬,鼻樑和四蹄被染成花灰sè;追風的身上則被拓出幾塊棗紅sè的斑塊,馬鬃與馬尾也進行了必要的修整。
一切準備就緒,商隊的近兩百峰駱駝浩浩蕩蕩地開拔;紛雜悠揚的駝鈴聲伴著高亢的號子響徹城北的商業街,引的城中的人們紛紛駐足相望。
商隊從西塞城出來,一路上少遇波折,遵照預定的時間準時到達龍門客館,與先前派出的兩隊人馬匯合。
上官無極等人先行見過李掌柜,短暫地寒暄后眾人得知,昨ri又有幾位僥倖從沙漠中逃脫的倖存者被外出巡查的拓跋榮等人救回。
上官無極聽罷,.巨蠍傭兵團的副領隊經過調養已經基本痊癒,上官無極向他仔細地核實那天他們遇襲時的具體狀況,當得知佟麗君也在當天的匪群中時,上官無極有些釋然,心中不免有些期待著再次面對這個勁敵。
從巨蠍傭兵團副領隊那裡了解到足夠多的信息后,上官無極隨後來到昨ri被拓跋榮救回的幾人那裡;嚴重的脫水加上身心俱憊,讓這幾個人始終處於神情恍惚之中,上官無極一開始試圖用光元素為他們治療,努力一番后,上官無極發現,這幾個人jing神上的損傷遠遠大於**上受到的傷害。
上官無極一面心中默默地哀其不幸,一面小心翼翼地向他們詢問著事發當時的情形。從這些人斷斷續續的回憶中,上官無極慢慢地還原了事發當時的情景。
了解完這一切,上官無極對這些人安撫一番;隨後上官無極回到大堂,召集大家到一間稍大的客房內商議下一步的行程安排。
從兩撥遇襲者那裡收集到的情報顯示,第一波遇襲的商隊,盜匪們採用的手段與上官無極他們的遭遇極其相似,都是在商隊初入魔鬼城時發動突襲,先是盡毀商隊的飲用水,接著不斷襲擾、狙擊商隊,拖延住商隊的行程,待商隊身心俱疲時,採用前後夾擊的辦法一舉俱殲商隊;而第二波遇襲的商隊,盜匪們將商隊放出魔鬼城后,再從魔鬼城中突然殺出,從後路掩殺驚慌失措的商隊,直至全殲。
宇文銘泰聽到上官無極介紹到這裡,接過話頭:「無極!這樣看來,是不是說明盜匪們越發驕縱得肆無忌憚起來?」
上官無極點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xing,這樣一來整個形勢就越來越對我們有力;但我也有所擔心的是,盜匪可能已經察覺到了夾金關與龍泉客館那邊的行動意圖;在第二次襲擊商隊時,刻意地避開龍泉客館這個情報收集點,當收集的情報不夠及時、準確的狀況下,盜匪只能採用守株待兔的突襲辦法來彌補情報不足帶來的缺憾,如果是這樣的話,想要全殲這股盜匪就有些難度了。」
說到這裡,上官無極對著那志威說道:「那大人!此事干係重大,我們現在也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還得勞煩那大人與郭大人取得聯絡,讓他們那邊調整行動方案。」
那志威沉思片刻,回應道:「無極公子,若是盜匪的實際情況如同銘泰公子所說的那樣,我們豈不是要錯失良機?!」
上官無極堅定地回答道:「那大人!戰場之上容不得半點僥倖,我們此次的行動計劃就是要迷惑對手引蛇出洞,然後圍而殲之;夾金關與龍泉客館那邊在這次行動中只是輔助的一方,有了他們的協助,我們這次行動會執行得暢順些,即使沒有他們的協助,我們也必須達成這次行動,我們不能因為心存僥倖,讓對手窺出破綻,致使整個行動功虧一潰。」
那志威見上官無極如此堅持,想到臨行前薛大人一再囑咐他要遵循上官無極的指揮,不可妄自菲薄,也不好再說什麼,領著通訊兵準備去了。
上官無極根據目前所掌握的所有信息,與眾人再次商討一番,把行動計劃重新做出必要地調整。
一番計較后,眾人分頭行事。
上官無極領著拓跋榮攜領斥候尖兵分隊先行出發,程淵自告奮勇地提出隨行,上官無極目光沉靜地望了程淵片刻,點點頭兀自準備去了。
程淵此刻才真正領略了上官無極那看似沉靜,但渾身上下卻又充滿了張力的氣場,感受著上官無極那於無聲處見波瀾的氣度,程淵禁不住暗自思量:「無極那眼神中所傳遞出來的信任、期許與篤定竟然讓人如此心cháo澎湃,不能自己。」
想到這裡,程淵禁不住自嘲般的苦笑著搖了搖頭:「所謂天生的統帥大概如此?!自己可以說也是在西塞城唯我獨尊了多年,自信定力與霸氣不讓他人,今ri自己竟然也折服於這個少年大氣磅礴的氣場之下。」
一行人捨棄馬匹,由水耗子領著在商途的四周巡弋,試圖探尋到遺留在地面上的蛛絲馬跡。
幾ri下來,眾人都沒能尋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眼見就要逼近魔鬼城,一行人重新集結,返回龍門客館。 ?魔鬼城中的匪穴內,佟麗君正等待著老二、老三以及來自西塞城的消息。『雅*文*言*情*首*發』。
半個多月前自己率隊突襲了一隊商旅之後,從夾金關的聯絡點傳回消息,夾金關內的守備頻繁地調動起來,似乎是有所動作,而作為夾金關在沙漠前哨的龍泉客館似乎也跟著異動起來。自己率隊的第二次突襲,由於顧忌龍泉客館可能與夾金關的協動,放棄了在龍泉客館進一步確認這支商隊具體行程的作法,讓自己的這次伏擊顯得不是那麼完美。
前出西塞城的探子發回了消息,聚豐商號的那個叫左戍君的商人,在十天前居然又明目張胆地再次邀請了上次壓護商隊的那些傭兵們壓護著近兩百峰駱駝離開西塞城。
而探子前面提到過的,先於左戍君出來的兩支小型的商隊,卻遲遲未曾出現在沙漠里:「難道是我們半個多月前突襲的那支商隊還有倖存者僥倖地逃到了龍門客館,讓這兩支商隊得到了消息,有所忌憚,遲遲不敢入關嗎?!」佟麗君有些躊躇起來。
比起左戍君,佟麗君更加關心宇文銘泰與上官無極一行人在西塞城的動向,佟麗君要求探子們務必進一步核實這些人的行蹤,並十分慎重地將十人的具體容貌、身形特點以及說話的方式等一一列舉出來。
佟麗君試圖將所有能掌控的信息串聯起來,尋找著其中的邏輯:「會不會這次左戍君的行動與夾金關內的異動有所聯繫呢……」
「這個左戍君,上次讓你僥倖逃脫,這一次哪怕是夾金關與西塞城聯合布下的天羅地網,我也要撕裂這張大網,將你從保護網中拖出來碎屍萬段。」佟麗君一想到上次在魔鬼城外受到的羞辱,就忍不住將所有的怨恨遷怒到這個聚豐商號的掌柜身上。
「老大!我們回來了!」老二的話語聲打斷了佟麗君的思緒。『雅*文*言*情*首*發』
「老二、老三!你們幸苦了!這次出去是否帶回夾金關的確切消息?」佟麗君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思緒被打斷帶來的不快,不動聲sè地詢問著兩位兄弟。
「老大!根據您的指示,我們先行深夜繞過龍泉客館,隨後從半途中返回。在龍泉客館中我們看見幾支商隊正躊躇不前,商議著是否要返回夾金關尋求援助,而其中的一隊商旅中有人透出信息,帝國南部邊境上最近傳出異動,需要抽調部分夾金關守備南下支援薩特城,現在夾金關內守備不足,回去夾金關尋求援助也是於事無補。這幾支商隊目前還想繼續留在龍泉客館,試圖再多等待幾支西去的商隊,好合併成更大的聯隊穿越沙漠。」老二認真地向佟麗君彙報著這次行動的成果。
「老二、老三!你們這次做的很好,一路風塵的幸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佟麗君有些按耐不住心頭的喜悅。
隨後,佟麗君招來十一郎與十三郎:「十三郎!老二、老三已經探明龍泉客館現有幾支商隊正踟躕不前,現在我需要你和十一郎明ri再去龍泉客館一趟,打探這幾支商隊新的動向,記住不要再犯老七、老八的錯誤,讓人窺出破綻來。你們可以效仿老二、老三的作法。」
十一郎與十三郎諾諾領命而出。
「這次可真是集天時、地利、人和為一體了。」看著倆人離開,佟麗君暗自思量著。
想到這裡,佟麗君又有些急切地自言自語道:「接下來,就等西塞城的探子們進一步確認消息了。」
貪狼十三煞的老九拿著一張字條來到匪穴大廳:「老大!西塞城裡的確認信息回來了。」
看著老九手中的字條,佟麗君若有所思:「游隼這種猛禽真是好東西,我們以後是要多花費些jing力在這種能夠進行高效通訊的小可愛身上,不能讓它們只是屬於軍隊或是那些令人厭惡的巨賈們的專利和玩物。」
「老大!你怎麼了……」老九見大哥若有所思地望著自己,有些忐忑地詢問道。
「老九!沒什麼!我只是在考慮,我們應該獎賞那個能豢養出這麼好通訊工具的哥們,以便讓他能**出更多帶翅膀的信使出來。」
「老大果真深謀遠慮!」老九獻著媚地說道。
佟麗君並不理會老九地獻媚:「探子怎麼說的?」
老九趕緊將字條遞給老大,佟麗君接過字條仔細地端詳起來。
良久,佟麗君對著屬下說道:「老七!現在你帶著老九與十二郎去龍門客館打探消息,記住不要試圖靠近或是進入客館,讓人窺破行跡;我需要你們在遠處收集關於龍門客館的一切信息,特別是老七,可能已經抵達龍門客館的那個叫左戍君的商人認識你,你要謹慎行事,不要敗露行跡。此次讓你與老九和十二郎去打探消息,主要是需要你多給他們一些關於如何有效地收集信息的建議與意見,還有就是你認識我們上次遭遇過的所有人,我需要你格外關注那幾個年輕人是否在左戍君這一次的商隊之中,你們聽明白了嗎?!」
三人諾諾而退。
佟麗君目送三人離開,隨即招呼老八拿紙筆過來:「老八!你把這條信息發回西塞城,我說你寫;希望他們能儘快地培育出更多的通訊游隼,如果需要資金的話,你告訴他們,我會儘快地安排人給他們送去。還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就是要求他們務必在三天之內了解到宇文銘泰與上官無極等人的確切下落。」
老八一絲不苟地寫完一切,隨後讀了一遍,讓佟麗君確認無誤后,拿著字條出去發送了。
做完這一切,佟麗君繼續思索起來:「如果探子發回的信息準確無誤的話,那麼夾金關的守備調動就真的與這片沙漠無關了。不過,既然左戍君上一次僥倖逃脫,那麼他應該不會對我們的存在熟視無睹,至若惘然才對。西塞城的守備也應該明白這條商途對於整個西塞城的意義,既然這個左戍君又明目張胆地再次試圖挑戰我的尊嚴,他不會不作出必要的準備,而在左戍君的商隊之中,探子也的確沒有發現有軍人混跡其中。」
佟麗君對這次左戍君的異動有些拿不定主意,思索了片刻之後,他索xing先將這個問題拋開,繼續整理著已經掌控的信息:「探子回報的消息,西塞城內的守備兵馬並沒有大的異動,西塞城的太守薛萬徹與都尉程潛還都駐守在城內。只是,探子提到過一個消息說,西塞城內的糧價在這二十幾天內徒然上漲了,而且還有價無市,連黑市上的糧食也開始出現短缺,這一情況是西塞城多年以來都未曾遇見過的。難道說,西塞城已經開始秘密地準備糧草輜重了嗎?!」
想到這裡,佟麗君一陣釋然:「整個西塞城的物資供應離不開我現在踞守的這條商途,既然你們想要暗渡陳倉,那麼我就給你們來個釜底抽薪,只要我牢牢控制住這條商途,掐斷你們的物資供給,西塞城想要出兵剿滅我的企圖就只能是空中樓閣;沒有足夠的糧草輜重,想要重兵深入沙漠久持,我看只能是妄想。有了漠北的教訓,我佟麗君絕對不會重蹈覆轍,我會用游擊戰術與你們周旋到底。現在的緊要任務就是迅速地擴充儲備,也好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