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次的事兒,朕一定會給菀兒你一個交代。」
青菀的眼底瞬間變得濕潤了,只見她伸手抓著康熙的大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肚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當然,這一閃而逝的笑意並未被康熙察覺,他此刻所有的感覺完全都在那圓鼓鼓的肚子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著肚子里那小人輕輕的踢了他一下。
這感受著這小小的生命,康熙只感覺自己心底顫顫的,心下只想把這世間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和妃涼涼也發威了哦! 永壽宮
榮妃怔怔的站在窗口,淡漠的臉色直讓藺嬤嬤心底咯噔一下。
頓了頓之後,她上前寬慰道:「主子,事已至此,您縱是這樣為難自己,也無濟於事,不是?」
「主子對和嬪到底怎麼樣,這後宮無數雙眼睛可都看到眼底呢,主子就安心吧。」
榮妃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道:「嬤嬤,你瞧,萬歲爺竟是如此緊張和嬪的肚子。」
聞言,藺嬤嬤當然明白主子這是又想起了往日那些事兒。
沉思片刻,她道:「奴婢知道主子心底的苦,可但凡這後宮的女人,哪一個心底沒有點兒酸澀呢?主子莫要這樣折磨自己了。」
榮妃微微出神,雖然沒有接話,這心下卻是十分明白,在這紫禁城,期待真情那真的是太奢侈了。帝王的愛,太過涼薄,就如那水中月鏡中花,早在多年前,她就已經決定放棄這東西了。
瞅著藺嬤嬤那關切的眼神,榮妃心底竟是顫了顫,頓了幾秒,她拉著藺嬤嬤的手,道:「還好有嬤嬤在旁陪伴本宮這麼些年,否則,這宮中的日子,真的太過難熬了。」
「主子這樣說真是折煞奴婢了。」
說完,藺嬤嬤扶著榮妃往榻上坐下,又道:「萬歲爺緊張和嬪,不過是緊張皇嗣罷了。萬歲爺最是多情卻也無情,主子這麼些年,應該也看明白了。既已這樣,主子就別瞎想了,還是早些安寢吧。」
藺嬤嬤的話讓榮妃恍然覺醒,淡淡的笑了笑之後,她開口道:「是啊,宮裡女人的恩寵,來的快,去的也快。本宮今個兒約莫是魔怔了,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可話雖這樣說著,她心底終究還是留有一絲的傷感。想著她的賽音察渾,她的長華,她知道今夜將是她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
諸位妃嬪如往日一般到承乾宮請安。
因著昨個兒和嬪受到驚嚇的事,承乾宮的氣氛很是肅穆。
坐在上首的佟貴妃視線從諸位妃嬪身上一一掃過,頓了頓之後,她才道:「昨個兒鍾粹宮的事兒大家想必都聽說了。本宮早就說過,本宮眼底容不得陰私,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人不把本宮的話放在心上。」
瞧著佟貴妃鮮有的震怒,不少居於末端的妃嬪不由抽了口冷氣。誰不知道這後宮的算計防不勝防,雖說她們清清白白的,可若是真有人想拉她們下水,那她們可是百張嘴也解釋不清呢。
佟貴妃瞧著她們被嚇到的模樣,臉色更是淡漠。
揉了揉額頭之後,她向一旁的庄嬤嬤使了個眼色。
庄嬤嬤得到指示,把一對白玉耳飾呈在了佟貴妃面前。

眾人瞧著那白玉耳飾,心下都不由一驚,如果她們沒記錯的話,前些日子長春宮的陳貴人似是戴過呢。
難不成,真的是她做的?
陳貴人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牽扯進去,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強壓著心下的不解,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泣道:「貴妃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縱然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謀害皇嗣。」
佟貴妃卻是對她的哀求不為所動,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竟是有些感慨道:「陳貴人,本宮素來看你是個懂事兒的,可沒成想,你竟是如此歹毒。」
佟貴妃話音剛落,陳貴人早已顧不得其他,音調都變得尖利了起來,「貴妃娘娘,臣妾真的沒有!臣妾,臣妾雖說對和嬪得寵多有羨慕,可若是說臣妾想害了她的孩子,這真是冤枉啊!」
這樣的不知所措和茫然,讓陳貴人渾身都顫抖不已。
她無法想象,若是真的坐實了她謀害皇嗣的罪名,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佟貴妃冷哼一聲,疾言厲色道:「陳貴人,到現在了你還想抵賴。你真以為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嗎?」
「這雙耳飾不就是陳貴人你給杏兒的賞賜嗎?本宮倒是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的心機,借著杏兒和你宮中冬兒是姐妹的緣故,竟是買通杏兒在和嬪的膳食中動手腳。」
說著,佟貴妃猛地一拍桌子,下一瞬,一把抓起那雙耳飾甩在了陳貴人的身上。

冬兒和杏兒是姐妹?
這,這她真的不清楚啊!
陳貴人胸前急劇起伏著,顫顫的拿起那雙耳飾,猛然間明白了些什麼。
怪不得呢,前些日子這雙耳飾竟是不翼而飛了,原來竟是有這麼一個大陰謀等著她呢。
這必是有人陷害自己呢,可,到底是誰呢?
陳貴人心下一陣駭然。
相比她的驚懼,四妃卻是一片的淡然,在後宮中看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她們當然清楚這陳貴人無非就是個替死鬼,真正的幕後操縱者,可不就是現在高高在上的佟貴妃嗎?
可即使她們知道,她們也不會有什麼疑問,她們可沒有那麼多閑余的時間去抬舉區區一個貴人。
不過,想著佟貴妃如此費盡心機的謀害和嬪肚子里的孩子,大家對佟貴妃難免有幾分的嘲諷。這佟貴妃還真是越來越沒有下限了。
看陳貴人平靜下來,佟貴妃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竟是沒有絲毫心虛的感慨道:「平日里瞧著你為著萬歲爺的恩寵爭風吃醋,本宮也不便多說什麼。可這次,本宮卻是萬萬不能饒恕你。」
聽著這話,陳貴人抬眸看著佟貴妃,轉頭又看了看在座的諸位妃嬪,瞧著大家看好戲的樣子,她知道即使自己再怎麼叫冤也無濟於事了。
這樣想著,她再也撐不住的癱倒在了地上。
佟貴妃剛想結束這場自己親手策劃的陰謀,卻不想,外面傳來了梁九功的聲音:「皇上駕到!」
眾人一驚,皆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
「恭請皇上聖安!」
瞅著那一張張千嬌百媚的臉,康熙這心下卻是堵得慌。
佟貴妃根本沒想到萬歲爺竟然會在這個當口來了,因著心下有鬼,她的臉色不由的白了白。
康熙神色冷峻的坐在座椅上,凌厲的眼神直直的往陳貴人身上射去。
雖說陳貴人被萬歲爺的眼神瞧的毛骨悚然,可到底心底還是多了一點兒的希望。
原本,她還想,自己即使被冤死了,恐怕也見不了萬歲爺的面。說不準就被這樣悄無聲息的處置,扔在後宮不知道哪個角落,或者賜條白綾,了結了自個兒。
可現下,她心底突然湧起了一種對生的希望。
她真的是冤枉的啊,只要萬歲爺信她,那她不就沒事了嗎?
彷彿看到曙光一般,陳貴人哽咽的跪趴到康熙身前,神色悲愴道:「萬歲爺,請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

「縱然臣妾再不懂事,可那是皇嗣啊。臣妾縱然再大膽,也萬萬不敢謀害皇嗣。」
「臣妾也是今個兒才知道鍾粹宮杏兒竟然和臣妾身邊宮女冬兒是姐妹,可若是真的憑一雙耳飾,再加上這個,就判了臣妾的罪,臣妾不服。」
佟貴妃的心微微一顫,她摸不準若是依著陳貴人再說下去,萬歲爺會怎麼著。
只聽她聲音凌厲道:「陳貴人,你還想抵賴不成。人證物證俱在,你縱然是說破天也休想置身事外!」
陳貴人搖了搖頭,不無感嘆:「貴妃娘娘,臣妾真的冤枉。臣妾能夠侍奉萬歲爺已實屬榮幸,又如何敢生了別的心思呢?前些日子,臣妾因著耳飾丟了還細細盤問過宮人,不信的話,貴妃娘娘您可以去查。」
「臣妾雖說前些日子因為和嬪得寵和她有過幾句爭執,可那無非是臣妾使了些小性子罷了,還請娘娘相信臣妾。」
佟貴妃當下真是恨不得掐死陳貴人,可還是不得不把這場戲演下去,起身跪倒在康熙面前,只聽她哽咽道:「萬歲爺,都怪臣妾管理後宮不善,才讓這等陰私之事出現在臣妾眼皮子底下,還請萬歲爺責罰。」
這麼些年,後宮發生太多太多樁類似的事了,這樣連綿不斷的骯髒其實早已經讓康熙心底壓了怒火了。
只見康熙捻著一串佛珠,視線幽幽的掃過佟貴妃,緩緩道:「貴妃這些年為著後宮亂七八糟的事多有勞累,朕心底都記著呢。」
佟貴妃聞言,心下一松。
可下一瞬,卻被康熙的話震得僵在了那裡。
「朕知道貴妃身子近來多有不適,既然這樣,就別為難自己了。這後宮的事兒暫且就交由榮妃處理吧。」
佟貴妃不禁喃喃:「萬歲爺,臣妾……」
可除了這幾個字,她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她猜不準萬歲爺是不是對她動了懷疑之心才會如此做。
一旁的榮妃心下卻是笑了,原還想著今個兒佟貴妃鐵定稱心如意了,沒成想,竟然最後來了個大逆轉。
這不得不叫人大快人心啊。
更何況,萬歲爺竟然還讓她暫理後宮,這,這真的是天大的殊榮呢。
康熙靜默幾許,聲音沉沉又道:「貴人陳氏,心腸歹毒,謀害皇嗣,即日起廢除封號,打入冷宮。」

「萬歲爺,臣妾冤枉啊!」
陳貴人如何看不出方才萬歲爺收了佟貴妃的權,心底必是對這件事兒存了疑心了。
原還想著自己算是有救了,可卻還是難逃一劫。
果然在萬歲爺眼底,她根本就是一個玩物,一個隨時可以捨棄的玩物。
作者有話要說:康熙就是個渣渣!!!! 瞧著萬歲爺離去的背影,佟貴妃恍惚了那麼一下,眼前雍容華貴的承乾宮突然間也變得那麼的可笑。
萬歲爺短短兩句話,竟是讓她在諸位妃嬪面前如此難堪。
強忍著掐死榮妃的衝動,佟貴妃擺了擺手,讓眾人都散了。
一旁的庄嬤嬤瞧著自家主子的神色,更是覺著方才榮妃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刺目。
想著主子若是日後真的沒了手中的權利,她就感覺一片的寒顫,那樣的話,主子該如何繼續在後宮立足呢?
這麼些年來,庄嬤嬤其實也在懷疑,為什麼主子進宮這麼久肚子愣是沒個動靜。眼睜睜的瞧著那些常在,答應,還有說不上名的庶妃都有了孩子,可主子卻是連點反應都沒有。
按著說,主子是這後宮中和萬歲爺血脈最近的女人,若是有了孩子,那得有多尊貴呢。
這樣一思謀,庄嬤嬤突然心底一顫。
難不成,萬歲爺真的害怕佟佳氏一族做大,才不想讓主子有孕。
因著這樣的原因,萬歲爺其實暗裡早已經用一些方法傷了主子的身子。

這一刻庄嬤嬤終於是明白了,為什麼前前後後請那麼多太醫進宮,結果卻都是那句話,主子身體無礙,只是緣分未到。
這些人哪怕偶爾的提點一下主子,說不準主子還會有那麼幾分的機會。可結果卻是是,萬歲爺的威嚴,讓他們都選擇了沉默。
想著這些牽扯,庄嬤嬤險些都有點兒站不穩。
就在庄嬤嬤差一點脫口而出的時候,萬歲爺那凌厲的眼神突然間出現在了她眼前,她只感覺自己雙腿越發的無力了。
雖說她是主子的奴婢,可到底她也不敢冒這個險,把這個猜測告訴主子。否則,萬歲爺可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不成。
「嬤嬤,本宮算是明白了,萬歲爺近年來越發的防著本宮了。」
坐在座椅上的佟貴妃瞅著庄嬤嬤沉默不語,想著這麼些年她為自己憂心不已,神色終於是稍微的緩和了那麼一些。
庄嬤嬤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心,沉聲道:「主子這話說的,佟佳氏一族那可是和萬歲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畢竟是萬歲爺的母族,萬歲爺即使心底再提防,也無非做做樣子罷了,難不成還會傷及佟佳氏一族的根基不成。」
佟貴妃也想安慰自己說是自己多想了,萬歲爺即使遷怒她,也不過是幾天的樣子。可想著方才萬歲爺那意味深長的話,她又不由的搖頭,剛剛她貴妃所有的氣魄可都因著萬歲爺幾句話大打折扣了。萬歲爺若是真的念及佟佳氏一族,又如何會這樣一點兒臉面都不給她留呢?
想著榮妃方才跪倒在地上謝恩時,她頭上明晃晃的釵子,佟貴妃就更覺著自己沒臉了。
庄嬤嬤瞅著主子的沉默,端著一杯茶盞,恭敬的放在主子面前:「主子,您先喝杯茶吧。」
話音剛落,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兒,悻悻然道:「主子,您說難不成和嬪就這麼好的運氣,竟讓她險險的躲了過去。」
「以往,奴婢可從未失過手的。而且依著那葯的份量,即便是抿一小口,也必不會有丁點兒的生機的。若說這真的是運氣,可這未免也太巧了吧。主子,您說會不會和嬪早就看出些端倪了呢?」
佟貴妃輕扣著扶手,細細想著庄嬤嬤的話,也覺著有些詫異。
輕輕笑了笑之後,她語氣不屑道:「姑且就當她運氣好吧,不過,本宮倒是要瞧瞧,她的運氣會不會一直這麼好下去。」
庄嬤嬤眼神一亮,附和道:「就是,偶爾的運氣算什麼,主子您身處高位,還怕逮不著機會嗎?」
「再說了,萬歲爺放了主子手中的權,這事兒其實權且看您怎麼想。奴婢細細琢磨著,這其實倒是個極好的時機呢。眼瞅著四公主沒幾天就遠嫁了,主子手中又沒了宮務,到時候,主子何不瞅著機會和萬歲爺提及一下十五阿哥的事兒呢?」
「萬歲爺喜歡幼子,可如今密答應惹萬歲爺不喜,主子不覺著這也算是主子為萬歲爺解憂嗎?這鐘粹宮才出了這樣的事兒,主子定是不能夠繼續之前的計劃了。若是那樣,萬歲爺可不又得疑心主子。倒不如,直接和萬歲爺求去。」
「萬歲爺最是看中身份的主,否則,這麼些年八阿哥也不會是那麼尷尬的存在。奴大欺主,可萬歲爺若是不縱著,這宮裡哪敢有那些流言蜚語傷及八阿哥。良貴人系辛者庫賤奴,可這密答應,卻也沒有好多少,一個卑賤的漢人罷了。如今又失了寵,萬歲爺就算是為十五阿哥著想,想來也會依了主子的。」
聞言,佟貴妃沉默的點了點頭。
鍾粹宮
青菀聽著今個兒早上承乾宮那邊發生的事時,再一次的感嘆康熙就是個渣渣。
撂了佟貴妃的權,卻還是讓陳貴人做了替死鬼,這可不渣到極致了嗎?
不過,雖然這樣想著,她卻沒有丁點的自憐的意思,畢竟這後宮像陳貴人這樣的例子太多了,她有如今這樣的結局,那是她不夠聰明,沒有能耐讓康熙珍視自己。
有著這樣的前車之鑒,青菀覺著自己更該討好討好這位爺了。什麼時候,自己在他心底生了根,發了芽,那才是真正安全了。
青菀對於自己的能力雖說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也差不了多少了。她的空間,她的身體,可不就是最好的武器嗎?
青菀覺著與其和這渣男談情說愛,倒不如使盡渾身解數把這位爺侍奉爽/了,畢竟這事兒對於男人來說,尤其是康熙現在的年齡,還真他/媽/的忽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