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棲鳳酒店富麗堂皇的八樓大廳酒香四溢。耀眼的燈光照的辦公室主任老劉半凸的腦袋上讓他的腦袋更加顯得油光發亮,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凡公司有什麼活動他都能充當主持人的角色,場面話說的讓刺蝟聽了都能收起利齒做舒服狀,沒去電視台發展真是委屈他了。
此刻他正站在台上對着麥克風宣佈著酒會的開場詞,然後又隆重的介紹了新總裁的個人資料和履歷。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被我徹底得罪的叫的女人叫沐惜春,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是集團副總裁沐仲仁的女兒,沐仲仁不僅是手握實權的集團副總,更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真所謂一人之下。
然而讓我吃驚的還遠遠不止於此,這個女人不僅出生名門,她的學歷也讓我側目,她不僅畢業於斯坦福大學還拿到了沃頓商學院的高材生。
看她的履歷就能明白她最終的歸宿必定不在這裏,來這裏只不過是想把分公司作為跳板鍛煉自己而已,北京集團總部才是她的最終去處。
不過我倒真想看看這個牛逼的女人該怎樣扭轉我們A市分公司年年負盈利的糟糕局面。
老劉介紹完之後就把話筒交給了沐惜春,此刻整個大廳異常安靜,似乎都被這個來頭巨大的新總裁給震住了,甚至連鼓掌都忘記了。
最後還是老劉略帶尷尬的率先鼓掌提醒了所有人此處應該有掌聲,隨之大廳里掌聲便如雷鳴般的響了起來久久不能停止,似乎唯有如此方能表達自己心裏的敬意。
只有我悶聲坐在角落裏對這群痴漢嗤之以鼻,端起一杯高級洋酒喝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如北京牛欄山。
台上的沐惜春身着一襲白色的禮服,把她完美的身材襯托到了極致,顯得端莊又不失高貴,讓人不自覺的從心裏升起一種自愧形穢的感覺。
她優雅的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臉上帶着迷死人的微笑掃視了一遍全場道:「各位同事,你們好,我叫沐惜春,很榮幸被集團委派到A市出任分公司總裁,首先在這裏我要感謝大家多年來對公司所做出的貢獻,其次希望在今後的工作中,在越來越艱難的市場環境中,在越來越多的競爭壓力中能夠和我一起把工作做到更好!」
說完這句話她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台下又是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片刻后她抬了一下手,台下的掌聲漸漸停止。
她接着道:「相信大家都知道,由於政策的變動地產行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這也是近些年我們分公司一直負盈利的根本原因,所以這並不是大家的原因。時代在進步,社會經濟更是日新月異,一個企業如果想要經久不衰的經營下去就必須要與時俱進,唯有順應時代發展的步伐尋找新的發展方向的企業才能在時間的洪流中屹立不倒。固守着曾經的成功經驗止步不前故步自封,那麼再輝煌的成就也只會是曾經。在快節奏的社會經濟環境中只能被淘汰。現在國家對房地產的管控讓整個行業面臨舉步維艱的地步,所以我們要改變,至於今後公司發展的方向在我到任之前已經做了詳細的調查和數據對比分析,下面就由葉小姐給大家做一個詳細的報告!」
台下又是一片掌聲,所有人都是一副激動且期待的表情,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個新總裁所說的改變到底要把公司帶到一個什麼方向。
葉小姐名叫葉曼麗,是上任總裁的助理,現在由於總裁職位交替的原因暫且為兩個總裁服務,只是上任總裁知道自己即將離開也就沒有參加今晚的酒會,而葉曼麗就暫時做了沐惜春的助理。
葉曼麗走上台去打開一個文件夾給公司所有人詳細的講解新總裁沐惜春對公司今後要做的詳細改革。
葉曼麗在台上詳細的講著,台下的群眾認真的聽着,我也坐在角落裏聽着,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報告做的很全面,分析的也很到位,有歷史借鑒,有市場調查,有經濟全景分析,有市場大數據對比,聽得我似懂非懂雲里霧裏。
至於報告裏關於公司今後要做的改革,用報告裏的一句話說就是在不改變公司原有屬性的基礎上向領域外發展,實現企業微轉型。
以我的理解就是在不改變買地蓋樓賣房子的基礎上,我們以後或許要去賣包子混沌,也或許要去給人剪頭髮洗腳。總之一句話,公司以後要實現多方位全面發展,各種行業都要涉獵。
我聽的索然無味,還以為這雙料海龜能有什麼作為,原來只是把賣樓改成賣雜貨,在我看來這留過洋的人也就那麼回事,這點創意連我這個普通大學的成績吊車尾的學生都能想出來,只不過是領導沒有這方面的指示罷了。
報告終於做完了,免不了又是一陣掌聲,好在下面是交流時間,不會再有人上去講話了,耳根子終於能清凈一會兒了。
接下來大廳里便活躍起來了,先是公司高管三三兩兩陸陸續續去跟沐惜春敬酒,然後便是中層管理端著酒杯相繼迎上前去,最後是基礎員工。
先後順序代表着職位高低,看得我心裏一陣膩歪。沐惜春也不拒絕,大方的和所有人碰杯,不過只是象徵性的泯了一下酒。看着他們面帶笑容嘴巴一張一合,不用聽到也知道是在拍馬屁。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場合我總是不能適應,所以我始終學不會融入這樣的場合,我也知道這些人也不過是這個時代的產物,要想活的從容一些就不得不給自己帶上一副面具,時間久了也就脫不下來了。
這本身就不是他們的錯,所以我寧願掉在現實的夾縫中苟延殘喘也不願違心的把自己活成另外一個人,我一直覺得如果一個人活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那也太沒意思了。
李良用手肘懟了一下我搖晃了一下酒杯朝沐惜春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我搖了搖頭,他瞪了我一眼又強調了一遍剛才的意思,我苦笑了一下依然搖了搖頭。
我知道他的用意,但想到今天的事情現在讓我像個龜孫一樣去跟她敬酒我是真的做不到。
他嘆了口氣用旁邊人不能聽見的音調對我說了句:「不開竅的貨!」說完他端著酒杯向沐惜春走去。
我心裏感覺有些堵,迫切的想要抽支煙,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大廳所有人都三五成群的談笑風生,也不知道他們哪有那麼多話題好聊。心想反正在這裏也是無聊,而且正題也已經講完了,不如出去透透氣,於是我站起來悄悄的走出了大廳。
來到大廳外面我深吸了一口氣,來到電梯口的臨時休息區點上一支煙仰面躺在沙發上,心裏滿是頹唐之感。
之前我還在心裏尋思著要在這個女人身上驗證一下毛主席的論持久戰的正確性呢,此刻看來這就是一個笑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謀略都會顯得蒼白,就像螞蟻處心積慮想掐死大象一樣可笑。 三個封冰宮弟子,被陽和輕鬆放倒,明君臨扔給岳家十兩銀子,離開了小鎮。
陽和將修為控制在結丹境初期,應對突發情況。
越往鹹水大陸的深處遊歷,就越接近大派大宗。大宮的結丹境弟子以十計,大派的結丹境弟子以百計,而大宗的結丹境弟子以千計。
飛仙門組建才幾百年的時間,招收了三百弟子,總數才過千,但飛仙門的實力,體現在核心弟子、成皇境修為的長老和入尊境修為的執事身上!
結丹境修士在大陸中心區域遊歷,非常普遍。
明君臨將修為壓制在凝氣境初期,在陽和的陪伴下,白天走路,晚上修行。
鹹水大陸的妖獸非常活躍,常常捕食落單的人族修士!
明君臨詢問陽和鹹水大陸的概況,遙遠處虎嘯連天,術法碰撞的轟隆聲不斷!
陽和看著明君臨躍躍欲往的神情,抓住他的手,提著他低空飛行!
明君臨極目望去,山腰處,樹葉沙石不斷地翻騰升空,誰優誰劣看不真切!
陽和道:「一隻老虎與一個修士在搏鬥,修士處於防禦的局面。」
「他使用陣符抵擋,應該是陣道派的弟子!」
明君臨道:「先將他救下再說,將來晚輩加入陣道派,應該容易一些。」
陽和道:「老夫斬殺了妖虎,那就是與妖族結下了死仇,將來對你的修行及遊歷,都有很大的影響!」
妖修不單團結,而且恩怨分明,一旦結仇,往往不死不休!
明君臨建議道:「將老虎活捉,咱們離開鹹水大陸時,再放了它!」
依明君臨所說的去做,雖然與虎族產生矛盾,但還可以調和!
陽和提著明君臨升空,冥虎見勢不妙,放棄即將到嘴的血食,轉身奔逃!陣道派建基境修為的弟子獲救,立即吞食丹藥,療養恢復!
明君臨見妖虎十分精明,心中動起了歪心思!
陽和威壓一放,冥虎突覺身上壓了一座大山似的,速度劇降,心中驚懼,連嘯幾聲,向長輩求救!
陽和手指連點,封了冥虎的修為,提著老虎下山!
陣道派弟子不敢在山中療養,立即奔跑下山,與明君臨、陽和匯合!
「陣道派弟子寸行,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明君臨道:「人族修士患難與共,不必掛懷!」
陽和道:「借靈獸袋用用。」
寸行取下腰間的靈獸袋,遞給陽和,陽和收了冥虎,遞給明君臨!明君臨高興的接住,別在腰間!
寸行道:「晚輩的師叔,與妖虎搏鬥,希望前輩助師叔一臂之力。」
陽和道:「老夫去尋找你的師叔了,我家公子誰保護他的安全?再者,若是你師叔勝了,火某去尋找,就是多此一舉,若是敗了,附近沒有了打鬥的動靜了,早已葬身虎腹,去尋找也是多此一舉!」
寸行雪白的臉色,更白了!顧不上傷勢,在前領路,往攀天峰前行。
晚上夜宿,明君臨將修為被封的老虎放了出來,拳打腳踢,找到了勝利者的舒暢心情!寸行看得不明所以,而陽和卻已經知道明君臨的用意了:既在發泄鬱悶的心情,也在提高實戰能力。
一連幾天都是如此,老虎的心情可想而知!
第五天之後,老虎的修為,被陽和封控在蛻凡初期境界,與明君臨的凝氣境初期相當。老虎的搏殺技能與生俱來,何況是從通靈境壓制下來的蛻凡境,搏殺經驗何其豐富!
戰鬥一開始,就是一面倒的局勢:老虎進攻,明君臨防禦!被縛幾天、被揍幾天的老虎,積壓了一腔怒火,都發泄在明君臨身上,但也十分理智;抓死了明君臨,它明白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留下明君臨一命,它也許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
明君臨在極度恐懼的心態中,慢慢調整過來,陽和就在身邊,他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於是運轉功法,在防守的同時,找準時機,也襲出一拳,踹出一腳。
明君臨身上的血痕越來越多,衣服破爛不堪,在跳躍躲閃的時候,出手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漸漸地適應了搏鬥的節奏。
老虎皮粗肉厚,受到明君臨攻擊,也只略感疼痛,不至受到重創。
對打了半個時辰,陽和又出手,徹底封了老虎的修為,裝入靈獸袋中,讓明君臨換套新衣服,打坐恢復。
寸行算是明白了過來:老虎是明君臨的切磋對手,長期的切磋對手!他們斬殺妖修,是為了獲得獸皮煉製陣符!
寸行暗中不停地調息療養幾天,終於恢復得七七八八了,臉上有了紅潤之色。
明君臨詢問寸行陣道派的基本情況,寸行的性命為陽和所救,不便拒絕,認真介紹陣道派一些相關情況。教主叫什麼名字,什麼境界;長老幾人,都是什麼修為;執事幾個,各負責哪一攤;弟子目前有多少,最傑出的是哪些人。陣道派每五年招收一次弟子,年齡最低十二歲,最大年齡不能超過二十五歲,必須是沒有加入其它宗派的清白之人。今年三月,就會招收一批弟子,每次招收兩百人。
陣道派也算得上比較大的宗派了,最高修為入尊境,長老都有化魄境的修為,功法底蘊比不上大宗和飛仙門,但與妖獸周旋、逃脫生天的手段肯定有不少,不至於束手無策!
一位結丹境的修士,在空中飛行,發現寸行安然無恙,高興地降落下來,寸行也大喜過望!
明君臨見來者的道服,與寸行穿的一樣,便知是陣道派的弟子。
寸行告之經過,方面立即向陽和道謝,然後帶著寸行飛回攀天峰。
晚上,明君臨放出冥虎,陽和將其略微解封,但老虎卻趴在地上不動。
明君臨道:「本公子不是鹹水大陸之人,與你們妖族沒有生死大仇,不會傷害你;只要你陪伴本公子幾十年的時間,就會放了你。有修士、妖獸死亡,就會讓你出來進食,不耽誤你修行。在我倆身邊,就沒有修士獵殺你,還能了解掌握人類的生活習慣、行為方式、功法技能,好處一大堆!你這隻笨虎,會不會算賬?」一腳踹翻了冥虎。
冥虎怒吼一聲,與明君臨搏鬥起來!嘴巴緊閉,獠牙不露;虎爪卷握,變成虎拳;控制住力量,辛苦地陪練起!
之所以辛苦,老虎向來是全力捕殺獵物,什麼時候如現在這般畏首畏尾了?有力不能盡出,還要控制好力度,不能把這小子打死了、打殘了。
有器不能使,要收起鋒利的爪子和牙齒,用頭頂、尾抽、背靠,等笨拙的攻擊手段,全是它不拿手的搏鬥之術,不能把這小子打得重傷了,它未來的幸福生活,全寄托在這個小子身上!
它被明君臨拍上一掌,還要配合「吼」一嗓子:你小子打中我了,打疼我了,真能耐。被周塵踹上一腳,就在地上翻幾個跟頭:你小子腿上功夫不錯啊。說白了,表演辛苦,配合辛苦。 禮笑言早就想到年底前要被召回京城,但沒想到的會是在禁軍嚴密的押送下秘密前往。
他自己都是在隊伍出發前的一晚才接到凌治平的當面通知,說這是皇帝的口諭,不得有違。
說實在的,如果這是內閣的命令,他都考慮上書請求駁回。因為這淞滄的事情太多了,忙的根本沒有一絲空閑時間。
八月初八那天,兀顏大軍撤圍后,戰事總算告一段落,可沒想到自己卻變得更忙起來。可這也沒辦法,誰讓他這個小小的七品御史,居然是如今整個淞滄最有權力的文官——錦川兵備道。
前任淞滄總督,同時也是兵部尚書的陶崇哲上任伊始,便裁撤了所有兵備道,將淞滄軍政大權獨攬於手,現在大戰結束,整個淞滄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和禮笑言平級的文官。
好在淞南地方還未完全收復,禮笑言要負責的只是盤河堡以西的這部分地方,可這也有上千里的肥沃土地,各路豪門商賈都像是聞著血腥的蒼蠅紛至沓來,將他在錦川的官邸堵得水泄不通。
這些倒還罷了,禮笑言躲到軍營里樂得清閑,可各地民政要事卻不能停,要組織軍戶搶收,還要給傷殘軍人安置土地,還有大批的淞南流落來的難民——都不能用成千上萬來形容了。可淞南地方尚未完全收復,那些難民也不敢回家,這讓禮笑言更是頭疼。
「想當初自己還曾幻想做上淞滄總督之職,沒想到一年的功夫,自己就真的實打實的擁有了總督之權,可是這也太累了。」
除了民政外,禮笑言還要負責邊軍的防務。原本他只需打理錦川標,而且淞陽戰後,各路兵馬分散四方,甚至潰敗,他這個兵備道跟原先的督糧判沒啥區別。
可沒想到,當兀顏軍撤出淞西走廊后,整個淞滄突然多出了一堆散兵游勇,全都跑來找他。其中大多數是從西淞口潰散的兵士,最高的武官不過是千總,唯有東山標還保留了半個建制,甚至連東山城都還在柴友德手裡。
而且這個柴友德還大訴苦水,說是東山城監守不易,請求內撤休整,更可笑的這傢伙也不等禮笑言答覆,帶著一隊親兵坐著海船便來到了錦川,賴在禮笑言這裡不走了。
禮笑言雖然官職權力較大,可他也清楚,自己無非是在軍情緊張的時候可以統管軍政,可現在兀顏人已經撤走,局勢已經大好,他這個錦川兵備道那有什麼真正的軍政大權。更別撤換東山標回來休整,他就算有這個心,也不可能在和平時期去越權指揮東山標,他畢竟只是錦川的兵備道,手腳可沒那麼長能伸到淞滄東邊去。
軍政要務繁瑣且不論,關鍵在於這些事禮笑言還只能簽個字了事,根本沒有實際的批複權。現在已經不是緊張時期,軍政大權不可能交給他這個七品小官,兵備道也只能打理錦川附近的事。
煩就煩在拖了兩個月,朝廷還在爭吵,沒有確定下一任淞滄總督。畢竟這個總督的位子實在太燙手,爭奪的人也太多。
禮笑言隔著京城幾千里遠,也打聽到如今有三個候選人,一個是關畿巡撫薛叢躍,一個是琅琊巡撫趙愚閑,後來又冒出一個京兆尹許敬崇。這三人本都是地方大員,後台也都很硬,誰也不服誰,就這樣爭執到現在也沒個結論。
凌治平來找他的時候,也說皇帝可能是要當面詢問他對於總督人選的意見,畢竟他禮笑言才是這次錦川大捷的最大功臣。那麼作為一種變相的獎勵,由他禮笑言來決定新任總督人選,則是最恰當不過。
禮笑言覺得有些奇怪,這種事完全可以讓他上書解釋就可以,沒必要跑上幾千里的路,浪費時間不說,還耽誤淞滄一大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