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痕!?」
「蒼之月!?」
眾人望著懸在李軒頭頂的紫色長劍和黑色巨斧,皆神情凝重,大氣不敢稍喘,因為他們知曉,蒼界晉陞的最後一刻就要到了。
嘩
無數金色光萃憑空出現,向著蒼之痕跟蒼之月的上方齊聚而去。
這些光萃實在是太多了,彷佛無窮無盡,足足過了半晌,才停止凝聚,而此時的蒼界天空,已經滿布金色雲朵,一眼根本望不到盡頭。
剎那,一股公正,慈愛,威嚴,肅穆的氣息從雲海中傳出,這股氣息是那樣的令人熟悉,那樣的令人敬畏!
「大道之力!」
再次見到那股熟悉的力量,李軒不禁大驚失色,因為他體內的生之力和滅之力,竟然在大道之力的牽引下隱隱開始相合。
好在這股大道之力來得快,去得也快,隨著那股氣息消失無蹤,李軒不由長舒了一口氣,而天空中的金色雲朵隨即變成漫天功德,飛落而下。
「這就是開天大功德?」
眾人望著天空中的海量功德,難掩心中震撼。
很快。
海量的開天功德便被分了個七七八八,九位金烏太子得了「一成」,亦令他們的星辰鍾由此脫胎換骨,再次開始向至寶蛻變,而其餘的開天功德,五成歸了蒼和那五棵靈根,而李軒則獨得了四成。
在吸收了開天功德后,蒼之痕和蒼之月皆披上了一層金芒,氣息更是強了數倍。
李軒將蒼之月收掉后,惟獨留下蒼之痕靜靜懸在空中。
望著已經小成的蒼之痕,李軒微微一笑,隨著他心念閃動,蒼之痕綻放出耀眼的紫芒,向著蒼界內的洪荒生靈迎頭罩去。
半日後。
蒼界迎來了它的第一個夜晚,與洪荒相比,蒼界的夜無疑更加靜謐,更加瑰麗,天空中的八顆星辰,彷佛八輪滿月,讓蒼界大地布滿銀霜。
為蒼界生靈削去洪荒烙印的過程,可謂是順風順水,在鴻鈞的幫忙下,不但那數千萬不周生靈跟百萬蒼族之人成了蒼界生靈,就連那三千羅剎女,還有五百休族,亦是完成了轉換,從今往後,他們都將是蒼界的一份子。
「大哥想什麼呢?」青青提著一隻紫色食盒,緩緩走到盤膝而坐的李軒身旁。
因為今天是蒼界的大喜日子,所以青青特意準備了一些李軒喜歡的小吃、仙釀,希望二人能夠小小的「浪漫」一把,不過當她見到李軒暗暗出神時,心中不由一沉,以李軒現在的修為,能讓他傷神的事,恐怕都非同小可!
「呵呵,也不是什麼大事!」李軒笑了笑,「難得娘子親自下廚,咱們去個好地方,到時邊吃邊聊!
………
片刻后,蒼的樹冠。
李軒和青青隨意坐在鬆軟的枝葉上,一邊品著小吃、仙釀,一邊欣賞著蒼界的絕美夜色。
遠遠望去,蒼界的大部分地方都滿布月光,猶如銀霜鋪地,唯有靠近混沌水精形成的大海邊緣,閃爍著陣陣火光,不時有粗獷而真摯的歌聲從內里傳出,為這個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別樣的亮色。
按李軒的意思,蒼族當環繞中央的水精之海而居,從今往後,蒼族將擔負起守護蒼的責任,就如洪荒的巫族,守護不周山一般。
「大哥,你看咱們的族人多開心!」青青為李軒斟了一杯仙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如今蒼界日夜已分,更有了四時、四方,與洪荒相比,幾乎沒什麼差別,相信他們的生活很快就會步入正軌,用不了多久便能真正大興!」
「大興……!」
李軒將手中仙釀一飲而盡,不由苦笑沉吟起這兩個字。
見此情形,青青不由收住了笑聲,隨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心裡清楚,恐怕這「大興」二字,就是李軒的心病所在。
不一會,青青臉色大變,卻是猜出了李軒的擔憂。
「大哥難道在擔心大劫?」
「嗯!」
李軒點點頭,將心中所憂娓娓道給了青青。
正像青青猜得那樣,李軒擔心的,正是蒼界內的大劫,在替蒼界生靈重新賦予天道烙印后,他便從小寶處知曉,蒼界的天道規則雖然與洪荒相類,但有些地方卻大大不同,就拿蒼族來說,在洪荒時,他們子嗣艱難,但來到蒼界后,這個缺陷已經不復存在,如果讓他們放開了生,估計數千年後,就會達到蒼界的靈氣承受底線,到時,想不降下大劫都不行!
「難道不能讓小寶重新訂立規則,就如洪荒天道那樣?」青青蹙眉問道。
「不行!」
李軒搖搖頭,「想要重新訂立天道規則,只有等蒼界晉陞大千才行,小寶現在還沒這個能力!」
當李軒說完,青青為之語塞,不過沒用多久,她便又想到一個主意。
「要不然,就讓咱們的族人一家生一個好了!」
聽到青青的提議,李軒心中一陣苦笑,作為後世天朝人,他怎會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計劃生育」之法?但在一番思量后,他還是將這個方法給否了,這個方法在後世天朝有神效,但放在此時蒼界,卻是沒多大用處。
「娘子之法雖好,但卻忘了一點,蒼族人不同於凡人,幾乎個個都是修士,壽元綿長無比,就算讓他們一家生一個,也只能治標,無法治本,遲早有一天,還會成為大劫主角,更何況,咱們蒼界靈氣充沛,更有混沌母氣存在,估計用不了多久,那些渾渾噩噩的飛禽走獸便會開啟靈智,進而走上修行之路,那樣的話,當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蒼族或許能暫時沒事,但大劫卻避免不了!」
聽完李軒所說,青青不由一陣黯然,聯想到洪荒大劫的可怕,她只感覺不寒而慄。
見青青臉色有變,李軒連忙上前將她擁在懷裡,低聲安慰道:「娘子不用多慮,為夫已經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或許對此事有所幫助。」
………
一年後,蒼界樹蔭下。
李軒緩緩站起身,望向身後的萬丈之蒼,臉上帶著一抹決然。
此時此刻,蒼的樹梢上掛滿了九色花苞,數量足有萬餘,按理來說,這些九色花苞最終只有九九八十一朵能夠結為果實,其餘的則會飄然落下,融進他的道果顯化,但李軒卻用生之力,將這個過程生生阻了下來,因為他想到的化解大劫之法,正與這些蒼的花苞息息相關。
「能不能成,在此一舉了!」
李軒心中一嘆,雙手立刻運起紫色的生之力與黑色的滅之力,然後將兩股造化之力緩緩進行融合,須臾,一團車**小的混沌色光芒終於成形。
「去!」
李軒心念一動,混沌色光球急速飛向了蒼的樹梢。
而當光球剛一脫離掌控,李軒的雙臂立刻傳來「咔咔」的開裂之聲,轉瞬便化作無數光萃,消散於空氣之中。
對於這個結果,李軒早已料到,隨著他調動體內的混沌水精,雙臂很快就變得完好如初,不過他心中清楚,在蒼界晉陞大千之前,那種融合之力是沒辦法再用了,除非他想徹底舍掉這具肉身!
「啪!」
融合之力形成的光球發出一聲脆響,陡然化作無數道流光,向著樹梢上的九色花苞,還有外圍的五棵混沌靈根飛去。
片刻。
除了九九八十一朵九色花苞外,其他萬餘朵花苞皆被打入了一道融合之力。
眼見那些花苞開始發出「砰砰」的心跳聲,李軒神情凝重,靜靜等待著結果。
沒用多久,那些花苞爭相盛開,一時間,九色流光閃爍個不停,空氣中更是彌散著陣陣異香,這一刻,李軒已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盯著那些九色之花,自從來到洪荒后,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張。
隨著花開花謝,李軒心中不禁狂喜,因為他推算的沒錯,「生之力」與「滅之力」融合后的力量,果然能夠改寫大道規則,原本應該融進道果顯化的九色之花,真的結出了果實。
不過就在李軒興奮不已時,異變忽生!
只見那些蒼的果實,突然「噼噼啪啪」掉下樹梢,它們身上的混沌氣息更是急速流逝。不過李軒並沒有立刻插手干預,因為他用神識掃過後,發現那些果實生機旺盛,說不得還會有其他變化。
轟隆隆
當那些果實落入土中后,立刻開始生根發芽,一個勁的猛漲。
李軒見此,立刻飛身來到空中,當他俯首望去,發現不光蒼是如此,就連外圍的五棵混沌靈根亦是有此變化。
不得不說,這個變化實在來的太突然,太迅速了,當青青等人駕著道果顯化趕來時,諸事已閉,放眼望去,蒼和五棵混沌靈根的周圍,早已長出眾多先天小樹,彷佛眾星拱月一般,將蒼和五棵混沌靈根護在中央。
很快,眾人來到了李軒立身之處,不過讓他們面面相覷的是,李軒此刻正笑個不停。
「哈哈……,好一個蒼生證道,我明白了……」
「哈哈……」
李軒的笑聲回蕩在眾人耳旁,隱隱透著一股自嘲,還有一股明悟。 李軒心中清楚,大劫之所以會出現,皆是因為世界內靈氣不足,而「蒼」作為獨一無二的存在,正好有衍生靈氣之能,所以他才會操控那種接近「大道之力」的融合之力,以圖打破大道鐵則,進而將那些本該變作道果顯化的花蕾保住,讓其孕育出新的果實。
這樣的話,便可以通過繁育那些多出來的果實,來增加蒼界的靈氣儲備,從而拖住大劫的腳步,等到他成就真正的混元聖人,大劫自然消散無形!
可惜,李軒猜對了開頭,卻沒能猜中結尾。
那萬餘朵九色之花的確被保了下來,並且成功繁育出萬餘靈種,但那些新生的「蒼」僅僅是先天之屬,根本不具備衍生靈氣的能力。
儘管這個結果出乎李軒的預料,但他並沒有失望,反而欣喜若狂,因為他不但找到了化解蒼界大劫的辦法,更知曉了《蒼生證道訣》的真正意義,並且從中看到了成就大道的一線希望。
………
片刻。
見李軒終於停止大笑,眾人連忙靠了上來,準備一探究竟。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青青掃了一眼下方的六片林海,不由皺眉問道。
對於青青的疑惑,李軒並沒有立刻解答,而是笑道:「娘子不要心急,在為夫給出答覆前,你們可否先回答我,何謂蒼生?」
「蒼生……」
聽到李軒所問,眾人不由陷入了沉思,他們早已熟悉《蒼生證道訣》之名,亦知道這個名字乃是李軒的酉兄長所定,取得是「蒼聖」諧音,意為此法乃是得自「蒼之道」與「聖界之道」,但李軒如此問,顯然此名還有別的特殊含義!
就在眾人沉吟不語時,兮雅突然開了口。
「你們真的好笨,蒼生指的不就是蒼界生靈嗎?這麼簡單的東西,你們居然都猜不出來!」
見小丫頭說得輕鬆,眾人不禁一陣莞爾,他們怎會不知道蒼生的字面意思,但李軒所問,豈會如此淺顯?
不過李軒接下來的回答,卻讓他們齊齊為之愕然。
「呵呵,兮雅說得不錯。」李軒笑了笑,心中一陣自嘲。
在後世,「蒼生」狹義指百姓,廣義指世界內的一切生靈,雖然李軒早已知道《蒼生證道訣》不簡單,很可能是成就大道的法門,但由於先入為主的關係,他一直以為,只要將《蒼生證道訣》傳承下去,待青青等人成就大千世界后,他自能成就大道。
但經過此番變故,他才陡然發現,原來的想法卻是錯了,《蒼生證道訣》的受眾根本就是蒼界生靈,就如小丫頭說的一樣。
「現在你們應該知道『蒼生證道』的真正含義了吧!」李軒長長嘆了一聲。
「大哥的意思是,《蒼生證道訣》乃是為蒼界生靈準備的?」青青問出了眾人心**同的疑惑。
「正是!」李軒頷首道,「我曾經跟你們提過,《蒼生證道訣》可能是成就大道的法門,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這不是可能,而是確實!」
隨後,李軒便將他此番所悟,娓娓道給了眾人。
一時間,眾人皆目瞪口呆,震撼得無以復加。
………
十日後的清晨。
萬丈之蒼的樹蔭下,李軒打量著面前一顆混沌色果實,暗暗做著計較。
這枚果實正是得自一棵新生的「蒼」,個頭比真正的蒼之果實要小了一大圈,只有後世的乒乓球大小,雖然通體混沌色,但卻是先天之屬,唯有果實的核心處,留有一絲淡淡的混沌氣息。
李軒已經發現,由於先天不足,這種果實雖可用於修鍊《蒼生證道訣》,但卻很難開啟靈智,所以想要成就中千,希望非常渺茫,跟青青等人使用的「正版」果實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果果小姐的傾城時光 不過這種情形並非一成不變,因為功德對「蒼」助益頗大,所以只要積累了足夠的功德,這些果實仍然可以開啟靈智,並且再度進化,就算想成就大千世界,亦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說,一旦修鍊《蒼生證道訣》,就必須走上積德行善這條路,否則沒有足夠的功德,只能永無出頭之日。
與青青等人所用的蒼之果實相比,這些果實還有一處最大的不同,因為擁有一道融合之力的緣故,這些果實跟蒼界,還有李軒聯繫緊密,就算將來成就了世界,也無法脫離蒼界,換句話說,在「大道之力」的牽引下,這些果實成就的世界,必將是蒼界的一部分,隨著這些世界誕生,蒼界會越來越巨大,直至成就大千,甚至真正的大道!
至於大劫,更加不可能出現,因為只要這些世界不停誕生,蒼界的空間便會隨之不斷增加,靈氣自然會越來越多。
正是因為這一點,李軒才會最終確認《蒼生證道訣》是真正的成就大道之法,因為此時的蒼界已經超脫大千世界的量劫宿命,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而李軒現在要做的,就是將《蒼生證道訣》在蒼界內「播種」下去,進而耐心等待收穫。
打定主意后,李軒立刻飛身奔向了蒼族聚居之地。
………
一陣過後。
李軒靜靜停在距離蒼族不遠的空中。
俯首望去,此時的蒼族營地內,建築高矮相從,有些地方更是升起裊裊炊煙,無數人影走出家門,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眾人臉上的笑容,讓李軒無比欣慰!
就在李軒準備動手施為時,一道人影轉瞬飛至李軒身前,正是蒼族的族長后羿。
「小弟見過大哥。」后羿微身一禮,「大哥來此,可是為了《蒼生證道訣》之事?
十日前,當李軒向眾人解釋島上的異變時,后羿也在場,所以對李軒的打算,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嗯!」
李軒點點頭,遂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后羿。
片刻。
后羿皺眉問道:「難道蒼族內的純血巫族想要修鍊《蒼生證道訣》,仍然必須先修鍊那元神分離之法?」
對於元神分離之法的痛苦,后羿再清楚不過,那滋味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