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真能忍,顧曳瞥過對方妖嬈身體上的傷口跟毒發部位。
「焱木菱已經不多了,而且下雨天之後,焱木菱會被壓制陽性,再採摘到藥性也會大大減弱,接下來我們要小心應付,盡量別再中毒。」夭夭將焱木菱磨碎,本想讓顧曳塗抹,但看這姑娘跟顧曳的不對付,還是決定自己來。
「我來吧,你不用來。」顧曳忽然拒絕。
「你?可她….」
「她不重要,如果反抗我就打暈她!你還懷著我的寶寶呢,見多了恐怖的東西,對小孩胎教不好。」
女子怒目而視,但的確無力反抗。
顧曳倒也麻利,飛快塗抹了焱木菱的汁液,再將之前剩下的葯汁給她服下,又換掉了一身可能還沾染毒血的衣服,一番弄下來十分流暢,倒也沒有多佔她便宜,女子也不矯情了,只只覺得身上沒了那些痛癢,傷口處也被包紮,只傳來清潤清涼的舒適感,這樣的重傷痛感竟削減了這麼多?
她感激之下也震驚,「夭夭姑娘,你這醫術真的是…..」
顧曳忽然插話:「我的摩擦術也極好的好吧,你看都沒擦痛你傷口,是不是覺得很舒服啊?」
摩擦術?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女子一時說不出話來,暗道自己若是全盛時期,定要把這渣男的舌頭給拔了。
「對了,你叫什麼來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紅衣歹毒女吧。」
女子壓根就無視了顧曳,只是察覺到夭夭看向自己,便說:「我叫李珍,不過我用的是假名,目前局勢所迫,還請夭夭姑娘見諒。」
局勢?什麼局勢?其餘人不可信唄~什麼其餘人?顧曳唄!
顧曳一看到這李珍對夭夭感激真誠的樣子就冷哼,掐著嗓子:「李珍?是那個珍珠白滾滾渾圓嬌美的珍珍嗎?」
白滾滾渾圓嬌美…..夭夭還好,可徐山兩個人瞬間就想歪了,女子自然也想到了自己被顧曳看透摸透了的地方,當時就忍不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渣男太壞太~賤了!
正在此時,洞內四人忽都聽到一道聲音。
在雨聲之中顯得很突兀,也有別於之前李珍進洞的腳步聲。
「是慘叫!」顧曳皺眉。
那慘叫聲並非很近,但的確被他們聽見了,凄厲得很。
「好像是陳康…..」魚大頭這麼弱弱說,卻見那李珍臉色凝重起身,正要說話,顧曳已經開口:「那個人追來了,我們不是他對手。」
那逃出山洞?顧曳摸了下鼻子,「來不及了,他已經到山洞,我聞到他的氣味。」
此時,一個高大魁梧茹毛飲血般的黑影的確立於山洞前面,風來雨來,他身上的氣味便是飄進了洞中,給比狗鼻子還靈的顧曳察覺到了。
洞口被堵住了,怎麼辦?
「這洞內風流是相通的,裡面有出口,走!」
顧曳這話讓徐山跟魚大頭一愣,顧曳這話仿若是說她一開始就知道這山洞是相通的,這人莫不是一早就有準備?
徐山:那肯定是啊!顧爺就是這麼厲害!
魚大頭:樓上是撒比。
洞口那人顯然開始進來了,顧曳不再考慮,讓魚大頭背起徐山,但這個李珍誰背?
顧曳是主力,不能承擔累贅,不然很容易被一網打盡,夭夭上前要背起李珍,李珍卻是拒絕了。
「我可以自己走。」
開什麼玩笑,這個夭夭是女的,還懷孕了,她怎麼可能讓他背。
夭夭跟顧曳看出了李珍的想法,便是目光一對——這李珍雖歹毒狠辣,倒比魚大頭這些人靠譜得多。
一行人很快離開此地,朝洞窟內部逃去。
沒多久,那男子到了幾人棲息的地方,他的手裡還提著一大袋東西,靴子踩在了篝火廢墟上,彎腰撿起那李珍留下的衣服,伸出舌頭….舔了下上面的污血,喉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詭異聲。
火石在幾人手中散發出光,照亮這山洞中道路的黑暗,本來還好,但到了後面,不光是顧曳感覺到鼻端濃郁的血腥味,就是徐山跟魚大頭也聞到了。
「那人是不是已經逼近我們了,可沒聽到腳步聲啊!」徐山怕得很,身體都在抖。
當然了,真正厲害的高手步行無聲似飛掠,腳步聲豈能讓你聽見?若不是李珍重傷,顧曳也未必能察覺到。
可現在說這個沒意義,「不對!不是他來了,而是這地方不對勁!」
顧曳忽喊住眾人,因她感覺到自己腳下踩中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根骨頭,好像是手骨。
可她這話聲音剛落下,接上的就是魚大頭跟徐山的慘叫聲,原是魚大頭一腳踩滑了,兩人竟一起滑進了下面的坑,那坑裡有水。
兩人一入水,那水就翻湧起讓人做嘔的血腥味,是沉澱了許久許久而且帶著劇烈腐爛味的血腥,一時讓徐山跟魚大頭直接在血水池裡吐了,可最讓徐山恐懼的是,他落水的時候下意識掙扎,手頭忽抓住了什麼漂浮物,正要支撐自己浮起,卻陡然發現抓住的東西軟綿綿的,指尖觸摸到的也是糊糊的,正經一看,還有一大團黏糊糊的黑毛。
是頭髮啊,頭髮下面是歪了腦袋腐爛的臉,對上這腐爛的臉,徐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舒展….
慘叫聲再次疊起。
顧曳卻是顧不得血水池下面的情況,只因她感覺到了….
她轉頭,李珍跟夭夭卻是站立不動,三人都看向了一個地方,那是出洞口的方向,此時那漆黑之中隨著他們的火石火光照耀的邊沿….那一塊石頭後面多了一個黑影。
黑,高大,冷寂,還發出了低低的嘶吼聲….
是他!
李珍直接握住了腰上的鞭子,正要出手,卻被夭夭按了下肩膀,她一怔,還未做出反應,便見到身前擋住了一個人。
「我說醜八怪,這破洞是你家啊,看這鍋碗瓢盆的,山頂洞人自然生活過得不錯哈,就是這口味忒重….泡屍再燉嗎?泡椒鳳爪鹵人腦?」
顧曳一腳踢翻了旁邊那灶台上的大鍋,鍋里還有一半的屍肉,還有一個燉得不成樣子的人頭。
鮮肉燉煮跟腐屍燉煮的區別不是一般人可以懂的。
偏偏顧曳懂。
沒錯,她就是如此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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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曳的踢腿一向是帥氣性感的——沒有其他原因,腿長AND人長得美。
可問題是那一鍋人頭燉肉踢翻了后,惡臭襲來。
其實夭夭真正的想法是——明明是為了躲避某人,為啥聰明絕頂的阿曳一找就能找到人家老窩裡去呢?誠然阿曳現在一腳踢翻那人頭燉鍋,霸氣側漏……
其實是在掩飾那種尷尬吧。
體貼的夭夭很溫柔得保持了緘默——寶寶看透了一切,可我為了保護你,啥也不說。
徐山兩人就不說了,自身難保,噁心吐得不行了,倒是那李珍還比較清醒,加上沒有夭夭對顧曳的「護短」,所以她很不客氣得在顧曳懟了那恐怖野人後涼涼來了一句:「如果他不回答你,你會覺得尷尬嗎?」
那野人果然是沒說話的,只是發出類似野獸那樣的低低嘶吼聲。
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聲音。
這特么果然是有點尷尬的——老紙點兒就這麼背?一路逃進人家蝸居的老窩?
「一般我尷尬的時候就會想起別人比我更尷尬的時候來平衡心理,就比如剛剛被我摩擦摩擦的你!」顧曳內心是拒絕的,嘴上卻硬氣,面對著恐怖野人,手卻往後指。
一個中指。
「被摩擦摩擦」的李珍看到了那一根中指,也聽到了這人那歹毒至極的話。
她覺得自己的毒傷要爆發了,不然怎麼會感覺體內心血逆流成河。
「哎呦我的兩位祖宗,能不能不鬧了,快救我們啊!」徐山哀嚎,也許是聲音太難聽了,觸動了那個恐怖野人,這野人忽然就沖了過來!
顧曳原本就準備好了,在那野人衝過來的時候,腳下一點….側身,那野人的刀就到了顧曳的眼前,那刀厚重,可如李珍所說,這人的刀法粗獷霸道,卻速度極快,顧曳運了登風步才躲閃開來,但看到那刀劈開了風,風勁拍來,颳得顧曳身體都生疼,多退了一步,也打破了她的規劃。
才站穩,那刀一轉又朝她脖頸削來…..
刷!
顧曳的身法催發到極致,閃避彈射到了旁邊石頭上,腳下一踢,那石子飛射向野人腦袋,他刀背一拍就將那石子拍開,打擊在了旁邊石頭上,竟將那石頭炸開了!
好厲害的力道,金剛吧這是!顧曳也嚇了一跳,不敢跟這野人硬碰硬,卻沒想這於野人卻是徑直撲向了夭夭…..
不,他的目的是李珍!
只是夭夭跟李珍站在一起,因而兩人都有危險!
顧曳可以不管李珍,卻不能不管夭夭,於是只能撲過去….
那野人忽然轉身猛然削來一刀!
假動作!卧槽,這野人裝的一手好粗獷!
刀鋒劃過顧曳脖頸的時候,夭夭的針筒已經打開,而李珍甩出長鞭朝著這野人的後背。
刷!大刀劃過的是殘影,顧曳已經往後躍出,腕上的盜版弩箭飛射出,自然沒有子母飛焱弩的厲害,但十之五六的殺傷力還是有的,只是射中了這野人的胸膛跟小腹,卻是無法入太深,反而斷了!
好強的肉體防禦力,這人是天生的鐵皮?
顧曳落地的時候,那野人再次撲來,也不管夭夭的陣已經此在了他后腰位置,更不管李珍的鞭子抽在他後背….
李珍這女人也忒狠辣,顧曳的弩箭都沒能射出點血來,她那一鞭子下去卻愣是抽出了血花,這女的還是一病號啊!
感慨歸感慨,不過這野人不在意,只衝過去要強殺顧曳——這個人威脅最大?
他衝來,顧曳卻衝過去。
找死?硬撼撼不動的。
徐山跟魚大頭都這麼想,可顧曳的確衝過去了。
野人不是顧曳以前對付的人,以前那些人要麼蠻力無速,要麼有速無力,總有她可以突破的地方,不過這雙手握刀,狠劈下來的時候…..
顧曳跪了。
她這一跪下能把膝蓋骨給跪碎了!可在那時,那野人的雙臂忽然猛然抽搐,僵住了,而顧曳此時的下跪卻是順勢伏底突襲!左右手各自拔出腰上的兩把匕首,
降力全部輸入,那紋光流轉,直接爆發出強橫的火光,交叉突刺在野人腹部。
這次是真戳進去了,疼痛灼燒之下,野人的腿腳也朝顧曳身體狠狠踢來。
顧曳側開,卻是再迅猛躍起,騰空中手中匕首交叉,人如絞光,匕如寒芒,那寒芒在脖頸綻放…..
刷,顧曳落地。
野人脖子跟小腹都噴出血水來,倒地了。
但顧曳臉上也有些蒼白,降力消耗光了,跌坐在旁邊石頭上,李珍也差不多,畢竟她才是真正的重傷員,但她顯然比顧曳硬氣,愣是站著不倒,只看到夭夭過去扶著顧曳便是略挑眉。
這兩夫妻倒是…..真的?
她略眯起眼,且看到徐山已經被魚大頭託了上來,魚大頭是後面爬上來的,坐在地上后喘著粗氣。
「嘔~~嘔~~」徐山一直在吐,吐得渾身抖,顯然這位嬌生慣養的少爺受不住這樣的腐味,吐得可凄慘了。
其實顧曳也受不了,所以忍不住說:「徐山啊,你能跑遠點吐嗎?」
徐山無力怒瞪顧曳,只能繼續吐…..
魚大頭從後面拍拍他的肩頭,卻問顧曳:「顧爺,還好有你,不然我們今天死定了。」
顧曳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氣,「十萬兩,加上你的徐山小盆友,加起來二十萬兩!」
正在吐的徐山:「!!!」
顧爺,您還能再黑點嗎?
魚大頭沉默了,看了看撇嘴不屑虛弱的李珍,又看看正在吃藥的顧曳。
「顧爺,我可沒錢了,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他直起了身子,走向顧曳。
「誒,魚大頭你幹嘛去,快來扶著我,他腿軟。」徐山在後面叫喚著,李珍則是看著這個魚大頭,若有所思。
這人….有點不對勁。
嘴裡含著丹藥的顧曳挑眉看著魚大頭,夭夭卻是不管這個魚大頭。
「什麼法子?把我殺了一了百了?」顧曳笑說。
這當然是開玩笑啊,徐山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直到他偶然轉頭一瞥,看到魚大頭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尖刺。
那尖刺流轉著寒光,似是降紋。
「這麼有錢還甘心窩在那小鎮,若是甘於平淡,何必跟我來這裡冒險。若是不甘於平淡,便必有所圖,透露我們蹤跡的就是你吧。」
顧曳的話無疑讓徐山震驚,「顧爺,你是不是說錯了,內奸不是那陳康,怎麼會是魚大頭!」
「是不是你叫他放下那三角叉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