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緊急,雲權極速沖向封碑,迫切想要將晶石送進去,以便再次形成封印。
「你休想得逞!」方河嘴角有血,他的實力不如雲權,不過勉強抵擋一二,還是能行的。
「閃開!」雲權暴怒,瘋狂調集龐大的寒冰魔氣,很快一條寒冰所化成的鏈條出現在他手心。
「寒冰·絕獄!」
雲權的速度瞬間發揮到極至,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將晶石填入封碑,食人魔必定逃出來,屆時他就危險了。
寒冰魔氣凝結成的鏈條縱橫交錯,隨著魔氣的勃發,密集的寒冰鏈條將方河的空間填滿,形成封鎖牢獄。
方河現在即便崩碎人紋,短時間內也脫不開身。
雲權的目的很簡單,既然擺脫不了方河的糾纏,那就將他徹底困住,讓他脫不開身。
雖然施展寒冰·絕獄極為耗損妖力,不過他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但就在雲權困住方河的一霎那,封碑突然爆炸!
寒冰一怔,然後猛地後撤。
「寒冰·解體!」體內所有的寒冰魔氣迸發,只聽「砰」的巨響,雲權徹底化成碎片。
突然一股魔氣呼嘯而過,所有的寒冰鏈條消失不見,因此方河得以脫離封鎖。
脫離寒冰·絕獄的瞬間,方河調集妖力,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秀雲澗的底部,一股龐大的魔氣衝天而起。
張放仍舊看著秀雲山脈,遠處的天象清晰可見。
摯寵逃妻:冷少謀婚設愛 「果然出世了嗎?」
張放看著驟然變化的天象,臉上浮現駭然之色。
秀雲山脈上空浮現大片血紅色的光芒,而一股純黑的魔氣巨柱直通天地,驚人的異象可傳達百里開外。
緊接著,浩瀚的異象消失,所有的魔氣突然收縮,重新被秀雲澗吞噬,隨後驚天的爆炸聲直衝霄漢,響徹八方。
張放離秀雲澗有二十里之遙,然爆炸聲卻宛如在耳邊炸裂,音波波及之廣甚至遠不止這一點。
地動山搖,張放的身體微微搖晃,幾息后才得以停止。
秀雲澗被滔天的力量強行摧毀,隨著部分山體的倒塌,木蘭河水位頓時急劇上升,很快就漫過去餘慶堤壩。
轟隆!!
天空閃電噼里啪啦響著,暴風雨依舊肆虐郡城!
張放彷彿能聽到平康郡的百姓在哭訴,在絕望中徹底死去,雷光照亮整片天地,宛如白晝。
兇猛的河水咆哮著,像一群受驚的野馬,從山谷里奔來,勢不可當,而後無情地摧毀所有的一切,包括人的生命。
平康郡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被河水吞沒!
驚天的蛟龍在新生的河道里翻湧著,青色的閃電劈打著水面,顯現出無數的殘缺木板、木棒…
而在眾多飄散的浮物中,長條形的木板上現出方河的身影,他腳下的木板向前流動著,像一把穿梭的飛劍。
很快,一道黑影落到他的左邊木板上。
嗡嗡聲傳來,這是妖魔間交流的語言:鬼蜮文
雷光照在他的身上,高大挺拔的脊樑如通天巨柱,健碩的體格突顯出獨特的美感。
他與人類的身體構造極其相似,唯獨那張恐怖的臉不同,那張臉足以令常人驚懼而死。
他的一張嘴佔據了臉部的三分之二,嘴裡是兩排密密麻麻的鋒利尖牙,而眉心正中是一隻血色的豎眼。
除了這兩樣外,諸如耳鼻等都不具有。 三日後,清晨!
通紅的火球從東山冉冉升起,明媚耀眼的光芒灑滿天際,也不知何故,原本可能持續半月以上的雨天突然戛然而止。
不過這是好事,沒有誰會喜歡狂風暴雨,也沒有人會喜歡無盡的黑夜,張放自然也不例外。
山峰高聳,綠意漫天!
空氣難得清新,深吸一口頓覺心曠神怡,宛如登臨九天之仙境,令人無比的閑適舒心,起碼張放是這樣以為的。
在這裡休整了三日,張放體內的真氣也恢復得差不多。
山中野獸的血肉精華滋補了他一身氣力,而掙扎了三日的孔澤此刻安靜了很多,整整三日的掙扎,其中遭受的苦痛煎熬常人無法想象。
就像是常人忍受三天的高燒,而且高燒一直不退,那種頭脹欲裂,腦漿散亂而又緊縮的痛苦無法言語,而孔澤承受的痛苦遠強於此。
隨著一陣呻吟,孔澤睜開了眼睛!
奪目的光線鑽入眼球,一種火辣辣的刺痛傳來,讓他閉上了眼睛,直至許久才逐漸適應。
孔澤看著眼前高大的背影,那挺拔的脊樑代表不懼天地的意志。
「是你救了我?」孔澤逐漸起身,語氣有些虛弱。
張放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他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說道:「你醒了!」
「是你!」孔澤看清張放的面目,頓時吃驚不已,身體也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才停下。
「不錯,若非我出手,你已葬送在這連綿的河底,成為魚蝦的食糧!」
張放揮手指向遠處,那裡是平康郡城的方向。
孔澤向前走了數步,極目望去,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不過轉瞬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令他震撼莫名的猜想。
遠處是新生的河道,孔澤在平康郡待了很多年,對周邊的山川河流了如指掌,如何不明白這是平康郡城所化。
河道一直連綿到此處山腳,渾濁的河面上還漂浮著倒塌的樹木,骯髒的破布…以及屍體。
平康郡的一切在其中沉浮!
水中有淡淡的血腥氣,因此很多食肉的,類似江鳥的飛禽在上方盤旋,尋找人畜的屍體啃食。
「這…這就是平康郡!」孔澤低沉著聲音,神色頓時黯然了許多。
張放點頭,負手看著遠方。
看著妖魔造成的恐怖破壞,張放心中除了驚駭,就是對力量的畏懼,只有對力量心存畏懼,方有可能攀升至頂峰。
同時無限的危機正向他湧來,他在這恐怖的力量面前,與路邊的螻蟻並無多大區別。
以前他生存在泡沫下的寧靜中,不明危機,不知艱難,而今揭開一層薄霧面紗,讓他直面這殘酷的真實。
他心中對力量的渴望,愈來愈強!
「我記得當時我的心臟已被妖物抓碎,已經活不成了,為何你能救下我!」孔澤看著張放,不可思議自己奇迹般活了下來。
「那種力量你已經感受到了吧!」
張放沒有回頭,而是看著前方有些發獃。
「嗯,很強!」孔澤點頭道,然後補充道:「不過它很有魔性,總是想要霸佔我的意識,想要迫使我屈服。」
「這就對了!」張放收回目光,而後在巨石上盤坐下來,俯視著巨石下方的孔澤。「這就是妖魔的力量,姑且稱之為妖力!」
「妖力!妖魔的力量?」孔澤反覆念著這句話,「妖力」一詞似乎有種莫名的魔性。
「請告訴我關於妖魔的一切!」孔澤看著張放請求道。
張放揉了揉太陽穴,認真看了他幾眼,道:「你是認真的?」
孔澤點頭示意!
「妖魔是這世界的禍亂之源,而妖魔究竟多麼可怕我不知曉,但我知道妖魔無處不在。」
張放頓了頓道:「你可知平康郡被吞沒的原因?」
「木蘭河決堤,覆滅了平康郡!」孔澤想了想,如實答道。
「嗯!」張放點頭,然後搖頭。「你所言不錯,但吞沒平康郡的主要原因是妖魔,擁有翻江倒海之力的妖魔!」
「何出此言?」
「如果僅是降雨,也許堤壩會決堤,河水會漫進來,但短時間內絕不會造成如此巨大的災難。」
張放嘆了口氣,然後以極為莊嚴的語氣說道:「存在許久的秀雲山脈的中部被妖魔強行崩毀,山體的大量坍塌致使水位瞬間急劇上漲,超過了堤壩的承受極限,然後…所有的一切都被吞沒!」
孔澤深吸了一口涼氣!
直接將山體崩毀,這得需要多麼恐怖的力量!
食人屍屠城之舉雖然讓人震撼恐懼,但軍隊也能造成這等災難,但若是將山體崩毀,這就遠不是他們所能做到的。
妖魔毀山填河的壯舉,簡直驚世駭俗!
韓城暖戀 「而且,至今為止這並非獨例!」張放低眉正色道。「在妖魔中,這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常事!」
常事?
開什麼玩笑,輕易毀滅山脈,摧毀郡城,屠殺數十萬百姓只是最普通的常事?真夠荒唐與瘋狂!
不過張放鄭重的神情告訴他,這並不荒唐,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荒唐的!
「我們人類難道就沒有辦法對抗他們?難道只能淪為他們隨意屠殺的玩偶?」
孔澤很迷茫,曾經他以為力量的極限就是歸元之境,他自己也正為此而努力。
可是現在,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歸元只是普通人的極限,面對強大的妖魔根本毫無希望。
「不,有!」張放肯定道。
「有一類人,他們同樣擁有特殊的體質,能爆發可怕的力量,而這足以抗衡妖魔,其中代表人群就是血脈者。」
「血脈者!」孔澤莊嚴念著這三字。
「不過…你不用期待他們會拯救普通百姓,他們是極其自私的,甚至會屠殺人類,因此想要在殘酷的世界存活下去,人類只能自保!」
「人只能自救,期待他人庇護是軟弱的行為!」孔澤十分贊同張放的觀點,這也是他做人的準則。
「你明白就好!」張放讚許道。
「既然血脈者也是人類,那麼你是這一類人嗎?」孔澤火熱的眼神盯著張放問道。
張放笑了笑,沒有答覆!
孔澤繼續問道:「那麼,我是否擁有那種體質?」
張放眯著眼看著他,這種眼神足以讓孔澤明白自己沒有。
「血脈者的力量傳承於先祖,流傳於血脈之中,很遺憾!」
孔澤有些失望!
「不過…」張放低沉著聲音,簡單的兩字重新燃起了孔澤的希望。
「我掌握著一種獨一無二的法門,足以普通人擁有不次於血脈者,不弱於妖魔的力量,你能死而復生,正依託於此!」
張放一臉淡然,盯著孔澤的身體看了又看:「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妖力,不過我通過獨有秘法在你的體內注入一道妖力,不僅恢復了致命傷,而且還極大強化了你的體質。
孔澤的眼中綻放出獨特的光彩。 看著孔澤渴求力量的表情,張放因勢利導。
「世上是否還有其他的獨特法門能讓普通人擁有對抗妖魔的力量,這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想要獲得強大的法門,所需要付出代價必定不是常人能承擔的!」
孔澤陷入思索,想要得到就必先付出,這是恆古不變的鐵則,區別在於能得到什麼,又會先失去什麼,怎樣才能做出合理的判斷。
「我明白了!」孔澤拽緊拳頭,然後抬起垂下的頭看著張放,一字一句道:「我渴望得到這種法門,為此我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張放忽然起身,從巨石上跳下來,走到孔澤的身旁,仔細打量他的全身。「包括生命?」
「當然!」孔澤堅定道,「我的性命是你救的,沒有你我同樣會死,性命對我雖然寶貴,但若是你需要,隨時都能取走。」
「毫無怨言?」張放捏著孔澤的肩膀反問道。
孔澤心中忽然升起奇怪的想法,身體頓時顫慄發抖,心想張放會不會有獨特的癖好。
「絕不後悔!」雖然有些懼怕張放的不良癖好,不過為了能夠擁有對抗妖魔的力量,踏入從未想過的神秘領域,孔澤還是屈服了。
「孺子可教!」
張放轉身拾起地上大環刀,然後看向山下。
「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將刀背上,然後他就往下走,孔澤有些納悶,不過還是跟著張放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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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習郡,雲氏族地!